殷白溪微微一曬:“既然如此,為何謝主師今日如此反常?虞師弟知道緣由麼?”
虞青淩以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道:“謝主師已收我為親傳弟子。”
哦。
殷白溪恍然大悟,原來是謝主師不舍得罰他的弟子,于是便連着他們一行人都輕輕揭過了。
同時他也了悟,為何那晚虞青淩一道訊息便能喚來刑堂首席長老。
原來裡頭還有這麼一層關竅在。
殷白溪贊歎不已:“如此說來,我倒是沾了虞師弟的光,才逃過一劫。”
虞青淩仿佛不知如何回這句話,微微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殷白溪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寡言,他交友甚多,各類性情的朋友都有,沉默寡言一類的,他也見過不少,沒什麼新奇的。
搖了搖扇子,遺憾道:“今日恐怕無法與虞師弟促膝長談了,我還需上樓傳達消息,虞師弟不妨先去取陣石,我等明日再會?”
虞青淩颔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如釋重負還是隐隐失望。
送走虞青淩,殷白溪打了個哈欠。
熬了七晚上才等到的人,真聊上幾句,也沒什麼特别的。
他頗為涼薄地瞥了眼虞青淩的背影,不甚在意地轉身上樓。
“回來了?”
姚流金仰躺着,見他一個人回來,笑盈盈地道。
殷白溪伸了個懶腰,臉上帶着些許困倦:“把人都叫醒,回學院了,明早去啟明堂進秘境。”
姚流金一巴掌把旁邊的柳铮拍醒,爬起來邊喊薛絕崖邊問:“什麼秘境?”
“無憂秘境,之前我家那個。”
殷白溪随腳把抱着凳子的雲水天踢醒,在雲水天還迷迷糊糊懵懂地擡頭看人的時候,拎着他的領子坐回到椅子上。
殷白溪拍了拍手:“都清醒了?”
四個人亂七八糟地坐着,擡頭看他。
活像一排東倒西歪的大蔥。
殷白溪樂得眯起眼,覺得幾位好友甚是好玩。
“明日去啟明堂,進無憂秘境,我約了虞青淩,你們都打扮得好看點,别傷了我的臉面。”
他笑道。
姚流金懶洋洋:“你都有你的虞師弟了,還要我們做甚?”
殷白溪不贊同地搖頭:“你怎能如此想我?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怎能與我們這般的狐朋狗友相提并論?”
姚流金眉頭動了動,似是想皺眉,卻又忍不住露出些愉悅,顯得有些扭曲。
“……你和他就是君子,和我們就是狐朋狗友?”
殷白溪熟能生巧:“和你們更親近些嘛。”
他每回碰上美人,都有一個蓄意接近的過程,他早已習慣了好友們的拈酸吃醋,哄起來也是熟門熟路。
果不其然,姚流金眉頭舒緩:“知道了,不耽誤你交新朋友,希望這回,你的新鮮感能留存得長一些罷。”
言畢,又小聲道:“虞青淩可不像你過往那些情債,我閱人無數,一見着他,就知道是個難放手的,你确定要招惹?”
殷白溪輕輕皺眉。
天地良心,雖然在他人眼裡看來是情債,但于他而言,隻是單純追逐美而已。
……愛美有什麼錯,看自己的臉看膩了,想見些新鮮的美,有什麼錯?
更何況,他每回與美人交好,都隻是為了交個朋友罷了,他不能預知未來,哪裡能知道這些人後來都會與他表白心意?
殷白溪會回應人的好感,卻并不喜這樣長期的一對一的難以容下他人的關系。
他天生愛熱鬧,受不了身邊隻有一個人。
微歎了口氣,也懶得解釋:“交個朋友罷了,虞青淩為人冷漠,總不至于也愛上我。”
姚流金哼笑,神色裡帶上幾份看好戲般的愉悅:“那可不見得。”
殷白溪覺得他有病,冷笑一聲:“我如此讨人喜歡,怎麼不見你愛上我?”
姚流金嘁了聲:“太了解你的德性,愛上你可沒什麼好下場,誰愛誰吃虧。”
殷白溪:“吃虧是福。”
姚流金:“你吃,我希望你幸福。”
話題以殷白溪一扇子拍過去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