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則悄悄采了一把青黃相間的野果,藏在袖中觀察他的反應。
"嘔——"靈墨辰剛咬一口就吐得天昏地暗。那果子看着誘人,實則又苦又澀,活像吞了一把黃連。
小西笑得栽倒在地:"哈哈哈!搶得快不如認得準!"
她掏出袖中野果,咬得咔嚓作響,"這叫馬奶果,要挑青黃相間的才甜。"
靈墨辰扶着樹幹,突然伸手:"給我一個。"
"憑什麼?"小西護住果子,"剛才某人可是準備獨吞的——"
"用這個換。"他抛來一塊玉佩,陽光下能看見裡面遊絲般的金線,"南海暖玉,貼身佩戴可禦寒。"
小西接住玉佩,觸手生溫。
她眯眼打量片刻,突然将果子連皮帶肉啃得幹幹淨淨,把果核扔給他:"自己種吧!"
靈墨辰看着滾落腳邊的果核,低笑出聲。這笑聲讓小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禁問道:“你笑什麼!”
"我在想,"他拾起一個果核放入手心,"我若是把你種下去,會不會長出一堆你?"
小西張口結舌,忽然瞥見他袖口滑出的紅果——那分明是劇毒的蛇莓!
她下意識撲過去拍掉果子:"這個可不能吃,這玩意吃一口就能要命!"
靈墨辰怔住。陽光穿過樹葉,在她焦急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玄玥公主竟會辨别野生果子。”
“哼!”小西白了他一眼,得意道,“我可是野外生存專家!”
他忽然發現,這位公主杏目圓睜、嘻嘻哈哈的樣子,倒也沒那麼讨厭。
繼續深入樹林,他們發現野果種類繁多,山雞野兔也不少見,隻是如何吃成了難題。
兩人鬥嘴間,天色漸暗。找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藤蔓纏繞的地方發現一個石洞。
撥開藤蔓,洞内寬敞幹燥,足夠容納十餘人,正是理想的栖身之所。
二人都累極了,便随便找了塊石頭靠着睡着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洞口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西伸了個懶腰,青絲散落在肩頭,襯得肌膚如雪。
她瞥見靈墨辰早已醒來,正倚着洞壁把玩玉扇,晨光為他俊美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走吧,找些吃的去。不過這次可要跟緊些,别再像昨日那樣,摘了滿手的毒果子。"小西站起身,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次靈墨辰學乖了,小西摘什麼果子,他便跟着摘什麼。兩人飽餐一頓後,新的難題來了——水和火。
于是繼續前行,尋找水源。
正午的烈日烤得岩石發燙,小西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扶着樹幹喘氣,卻見靈墨辰突然停下腳步,銀發無風自動。
"有動靜。"他閉目凝神,修長的手指輕按在粗糙的樹皮上。
小西正要嘲諷他裝神弄鬼,卻見他指尖突然泛起一層薄霜,沿着樹幹脈絡迅速蔓延。樹皮發出細微的"咔咔"聲,竟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西北方二十丈。"靈墨辰睜眼,赤瞳裡閃過一絲水光,"地下有暗流。"
"你當自己是人形羅盤啊?"小西嘴上不服,腳步卻誠實地跟了上去。
靈墨辰袖袍一揮,内力震開滿地枯枝敗葉。他單膝跪地,掌心貼上一塊布滿青苔的巨石。
小西看見他手背青筋微微突起,緊接着——
"轟!"
巨石應聲碎裂,一股清泉突然從裂縫中噴湧而出,水珠濺在小西臉上,涼得她一個激靈。
"内力還能這麼用?"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靈墨辰收功調息。
靈墨辰掬起一捧水,水面在他掌心詭異地凝結成冰鏡。他對着"鏡子"理了理鬓角,這才慢條斯理道:"雕蟲小技,不及公主罵人的本事。"
"你!"小西剛要發作,突然瞥見水中自己的倒影——連日的暴曬讓她臉頰脫皮,活像隻花斑貓。
她急忙捧水洗臉,卻聽見身後傳來輕笑:
"現在知道注意儀容了?"
冰涼的水流突然被截斷。
小西擡頭,看見靈墨辰用内力将泉水引成一道懸空的水橋,正往玉瓶裡灌。
他故意放慢動作,讓每滴水都折射出炫目的光斑。
"某些人不是自诩野外生存專家麼?"他晃了晃裝滿的玉瓶,"怎麼連水都找不到?"
小西突然撲向泉眼,捧起水就喝。喝完後,手上悄悄抓了一把旁邊浸濕的泥土,迅雷不及掩耳,甩到了靈墨辰的白色的衣擺上。
靈墨辰瞬間後退三步,臉色比被毒蛇咬了還難看。
"哈!"她抹着嘴笑得狡黠,"潔癖精。"
靈墨辰沉着臉,并指如劍,一道寒氣“嗖”的掠過小西耳畔。
她驚得跳開,卻發現身後的芭蕉葉上整整齊齊凍出個"蠢"字。
"内力深厚了不起啊?"小西踹了一腳凍成冰雕的芭蕉葉,卻疼得抱腳直跳。
靈墨辰倚着樹幹看她跳腳,爾後抛來玉瓶:"省着點喝。"
見小西滿臉戒備,他補了句:"沒下毒。"
小西梗着脖子灌下一大口,愣了愣——這水裡竟帶着一絲清甜,像是融了蜜糖。
她狐疑地看向泉眼,發現靈墨辰方才站過的地方,落着幾片被内力烘幹的桂花。
正是他們方才在途中摘到的野生金桂。
陽光穿過樹影,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小西摸着玉瓶,覺得這個白毛妖怪,好像也沒那麼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