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眠的屍體突然詐屍,片場不少人發出驚呼聲,所幸鏡頭并沒有捕捉到這個意外,所以導演“咔”聲遲遲未至。
武行們也都很專業,依然同仇敵忾拉緊威亞,将斜踢的boss送向女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黑影鬼魅般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擋在了森雅前面。
于是本該踢中森雅腹部的黃金右腳,重重踢在了夏遲的黃金右臉上。一聲悶響過後,夏遲眼前一黑,發出撕心裂肺一聲慘叫,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筝摔到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森雅也吓得尖叫起來。
現場亂成一鍋粥。
先沖過來的是執行導演,他那公鴨嗓震得人耳膜生疼。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搞什麼名堂?”
待扒開人群看見躺在地上的夏遲,緊繃的肩膀明顯松弛下來——幸好隻是個無名小卒,劇組可經不起更多負面新聞了。
轉念想到剛才那危險的一幕,不禁怒火“噌”地竄上心頭。
“夏遲你抽什麼風,裝個屍體都裝不好,想死死遠點,别浪費大家的時間。”
執行導演手裡正握着劇本,想都沒想朝夏遲摔過去。
“等等。”
一隻肥厚的大手攔住了他。
杜斌全。
執行導演噤若寒蟬,識趣兒地後退半步,把主場留給領導。
杜斌全那暴脾氣可是聞名圈内外,平時就不待見這受氣包,看來今天是要親自教訓他。
執行導演暗自冷笑:哼,你小子慘喽。
卻見杜斌全撸起袖子彎着腰——
捧壽星似的,小心翼翼把夏遲扶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
他慈愛得像個老父親,順便還給拍了兩下灰。
吔?畫風不對啊。
暴躁熊怎麼突然爆改楊幂了。
杜斌全環顧四周,見衆人仍呆愣愣站着,立刻闆起臉,盡顯高風亮節。
“都杵這兒看戲呢?小演員就不是人了?受了傷就沒人管了?”
他大手一揮。
“去,拿藥箱過來,都流鼻血了。”
“哦。”
執行導演如夢初醒,迷迷瞪瞪轉身去拿藥箱,邊走邊忍不住回頭瞄。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大清早還聽見杜斌全罵人呢,這會兒是吃錯藥了吧。
杜斌全其實也懵着呢。
他剛才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監視器前嗑瓜子,正嘀咕那小子半天沒動靜了不會是睡着了吧。哪知下一秒,夏遲的臉就這樣闖到鏡頭中,還來了一記自讨苦吃,吓得他可樂都噴屏幕上了。
這位活爹又唱哪出?
今時不同往日,天降神獸還是得好好供着,怎麼還讓人給踢出血來?!
杜斌全一記眼刀,“唰”地甩給旁邊畫着煙熏妝的boss替身。
替身阿彪一個激靈,連忙擺手撇清關系。
“啊?不關我事啊!我什麼都沒幹啊,動作就是這樣設計的,我好好拍我的戲,是他的臉非要伸到了我腳底闆上。”
“……”
這話聽起來十分别扭,但好像……也沒毛病。
杜斌全又瞪着武行,幾個武行也是一臉無辜,七嘴八舌解釋。
武行小張:“我們正按流程拍着戲,是夏遲自己突然冒出來的。”
武行小王:“吓死我了,差點兒沒收住力!”
武行小武:“夏遲,你到底想幹啥?”
“啊……我……”
夏遲還是那副笨嘴拙舌的樣兒。
可腦子卻轉的飛快,清醒過來立刻回頭朝森雅看過去。
【天呐,大明星你已經懷寶寶了,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怎麼還吊威亞拍打戲,你要血濺片場嗎!!!】
森雅正被人從威亞上解下來,聽見這話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哈?!”
杜斌全:“!!!”
夏遲抹了一把鼻血,長舒了一口氣。
【吓死爹了吓死爹了,我說怎麼一大早就算出血光之災,原來擱這兒等着呢。多虧我伸手敏捷保住了孩子,哦彌陀佛哦彌陀佛。】
【森雅啊森雅,您這神經粗得能跑馬,生理期遲了這麼久,就不想想為什麼嗎?】
【算了,你這種拼命三娘早就不存在什麼生理期了。】
【還好替你擋了這一劫,不然就這力度,輕則流産重則子宮摘除啊卧槽!】
“……”
森雅徹底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張甯遠都沒拉住。
下腹隐隐傳來墜脹感,她想起最近反常的嗜睡反胃……
森雅臉色“唰”地白了。
該不會,真被他說中了吧?!
杜斌全見森雅面如金紙,心知大事不妙。
“快,打120。”
拎着藥箱趕來的執行導演一臉懵逼:“不就流個鼻血,至于嘛……”
“你眼瞎啊。”杜斌全大罵:“沒看森雅都……都吓壞了,趕緊送醫院!”
全體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