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羅漓!我與你同行,不是為了聽你說什麼大道理的! ”海珑麟打斷蘇羅漓地話,然後指了指他手中的長形物體:“這是什麼玩意兒。看外形有點像刀。”
“沒錯。是刀。”
“你拿着刀幹什麼。”
“這是我要送給粟特姑娘的禮物。”
“粟特姑娘?”
“我知道前幾日護國大将軍帶你去見過的她,她是尉屠耆的心上人。”
海珑麟知道蘇羅漓指的是黎帕那,從第一次見面,那雙幽深如千年古井般深邃不見底,波瀾不驚的碧眸留給她深刻的印象:“原來你也認識她。你們都認識她。”
“蘇羅漓。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個被人用死嬰調包換走的王妹?”
“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别管。”海珑麟聯想到那日箋摩那和童格羅漓的對話,“ 攝政王你是先王之子,國王之弟。是父親也是王叔 。肩上背負的責任重大啊。”
“你想想嫡公主。”“她自出生就流落民間受苦, 你這個做王叔的,就不應該有點作為有點擔當嗎。”
“不不,我想讓尉屠耆把她帶回來可她不願意。”……海珑麟想到這裡,聽見蘇羅漓這樣說:“如果我猜得不差,那就是你從某人嘴裡偷聽來的對吧。”
“蘇羅漓你就别賣關子了。到底她是不是王妹?”海珑麟看他遲遲賣關子有些着急,追根問底,“抱歉。這個問題我沒法告訴你。” 蘇羅漓賣起關子,一隻手揮着手中的刀輕輕敲打另一隻手掌心 ,海珑麟問緣故,他狡猾地诓道:“ 你有不希望國王回來主持公道的壞心,我怎麼告訴你?”
海珑麟勃然大怒,露出馬腳:“ 難道非要那個老不死的才能住持公道?王族都死絕了嗎?”
“公主!”蘇羅漓興奮得好像追逐獵物已久的獵人逮住了獵物的尾巴, “這就是你的邪惡真面目。”“ 王宮裡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海珑麟意識到自己被诓,“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地獄之花綻放,反唇相譏,“說這句話的人, 沒準也包括他自己在内吧。”
黎帕那這麼早起床,又跑出去搗鼓什麼了?尉屠耆初醒,神智尚處于半睡半醒狀态,推開尖拱方窗,霎時柔和的陽光緩緩瀉下、輕輕散撒像是他最喜愛的一種口感類似于棉花的波斯糖果 即将要觸碰到它,或者自私一點,把它變成最豐富的一頓早膳得了! 尉屠耆陶醉地閉上眼睛,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柔和的陽光就在鼻尖上輕輕敲打,顯得真實而又富有存在感,滿是寵溺。
整個世界是清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别有一番賞心悅目的感覺。尉屠耆起床來到庭院看見黎帕那正坐在樹下手法娴熟地編織漁網。工具很簡單就是一個木片和一個梭子,木片寬一點,織出的網眼就大一些;木片窄一些,織出的網眼就小一些,她編織的速度很快隻見梭子在木片和網絲之間穿梭,甚至根本看不清網絲。他問她:“你又打算去捕魚嗎?”
黎帕那頭也不擡地回答,“前幾日明明說好了呀。”尉屠耆驚奇地說:“我說的是狩獵啊。”“ 我編織的網亦可捕魚亦可狩獵。” 黎帕那興緻勃勃地拿起織好一半的網給他看,“特别牢固。别說魚,抓野豬都沒問題。”
“黎帕那。”坎吉走過來說:“你快去看看吧。外面來了客人。都是老熟人。”
黎帕那好奇地問什麼老熟人?坎吉說一個是上次跟着護國大将軍來過的那個長得白白嫩嫩的王子。尉屠耆一聽就知道是海珑麟,心裡嘀咕沒完沒了又想幹什麼?下棋?坎吉接着說另一個就是喜歡從牆頭爬進來的古怪的首席侍醫。 “哎呀,進門就撞上夫人……夫人快被他氣死了!”
“你說什麼。”妮妲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臉孔像陰了天,黑沉沉的。 “我是實話實說,”蘇羅漓似乎在有意逗她, “多日未見你看起來又老了一點。”
“好哇上次老娘沒機會教訓你,你又跑到老娘面前犯賤!” 妮妲扭着豐滿的腰肢,四處尋找打擊的器具, “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蘇羅漓故作害怕往海珑麟身後躲藏,“母虎發威,王子救我啊。”海珑麟則目不轉睛地盯着妮妲身上的金銀首飾如耳環、項鍊、戒指、手鍊、手镯、發飾、額飾、胸飾、 腳鍊等挂滿全身從常見的黃金到罕見的紅寶石、藍寶石、 祖母綠和石榴石碧玺等,五彩斑斓看上去無比華貴,吸引眼球!
是啊是啊,她上次跟着箋摩那來到西城區。就發現這裡滿街都是佩戴着比手指還粗的大寶石戒指配着金燦燦的鑲嵌托的人男女老少。從前就聽說粟特珠寶種類繁多,像那些顔色濃豔的坎迪斯長衣,從大型搖曳的垂墜式耳環到質地厚重的黃金手镯,加粗擴大的經典符号成果了粟特珠寶豪華富麗的恢弘氣勢。
黎帕那跟着坎吉來到大廳看見妮妲操起一個細頸花瓶,狠狠拔掉養在裡面的鮮花就要往蘇羅漓的頭上砸去 ,“哎呀,夫人你又來了!” 坎吉連忙從她手裡搶下空花瓶,“這是花金錢買來的,不是田地裡的瓜果蔬菜想要多少有多少!”
“喂。”黎帕那盯着蘇羅漓,臉色亦有些陰沉:“你來做客,我歡迎。但如果是故意挑事就請離開。”“别别。” 蘇羅漓忙說:“我認錯,我認錯。”
“去死吧你。”妮妲揮來一巴掌幸好又被坎吉及時攔住,罵罵咧咧道:“賊眉鼠眼的長相,老娘才不信你會誠心認錯?!”蘇羅漓轉身望着黎帕那說:“ 這座府邸非常奇怪,你有沒發現。”
黎帕那問:“發現什麼?”
蘇羅漓笑說:“ 王子曾經寫給你很多信,你知不知道。”寫信?寫什麼信。沒聽尉屠耆說過。黎帕那滿腹狐疑,又聽蘇羅漓說:“因為王子喜歡你,所以他寫了很多信問你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尋找幸福,沒想到卻杳無音信。”
妮妲頓時臉色大變, 明顯是被揭穿老底而流露出來的心虛,“ 别瞎嚷嚷了。走吧,走吧。” 坎吉意味深長地看了妮妲一眼,不容分說将她拉走,大廳裡隻剩下黎帕那、海珑麟和蘇羅漓三人。
“上次陪同王子登門拜訪的是護國大将軍,今日換成你了呀。” 黎帕那看了看海珑麟又看了看蘇羅漓,打趣地問。 “最近我一直呆在侍醫苑學習藥理。” 蘇羅漓笑說:“今日得空閑所以打算來看你。恰好王子也有此意,所以我們就結伴同行。”
“最近在忙些什麼呀。”黎帕那招呼他們入座,“是不是又碾制了新的香料?”
難怪。海珑麟扭頭看了坐在旁邊的蘇羅漓,心想難怪在王宮門口遇見他就聞到他渾身香氣。昨日見到尉屠耆也是 。看來和粟特人交往的果然不一樣,大男人都喜歡塗脂抹膏。“抱歉。 今日出門匆忙沒帶香料,不過……”蘇羅漓伸出手暗示讓黎帕那靠前,聞嗅自己身上的香體膏。
黎帕那低下頭鼻尖抵着他的手背,嗅一嗅辨識出前調是橘子、豆蔻, 檀香木輔以蘭花和麝香壓陣,味道清爽幹淨。
“我還有一件有禮物送你。”蘇羅漓雙手奉上帛布包裹着長形物體,黎帕那好奇是什麼禮物,揭開帛布,海珑麟湊過來亦伸長脖子,發現一把巧奪天工的羽毛形狀的短刀呈現眼前,大量使用玉石和其它寶石鑲嵌, 刃上有手工紋飾還嵌滿黃金寶石,真是珠聯璧合精美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