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葳蕤!你在幹嘛!”睡在隔壁的曼琳推開門,生氣地大聲嚷嚷,“深更半夜瞎吵吵什麼?”“有鬼啊,鬼!”艾葳蕤戰戰兢兢地回答。“鬼?什麼鬼?”曼琳驚詫地問。“我剛才看見鬼......”艾葳蕤指着東側牆角的手,抖個不停。
“怎麼可能。”曼琳揣着疑惑進入房裡點亮油燈,艾葳蕤環視了房内,空空如也,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做夢。嗯?不見了?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真的看見鬼了,以至于感覺整間卧房都彌漫着一股恐怖的氣息,還有一股可怕的涼意飄進身體,刺入骨髓,連空氣也被詭異所凍結。曼琳問艾葳蕤:“鬼在哪兒。”“這,這,”艾葳蕤指着東側牆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艾葳蕤!”這時候攜着匕首的黎帕那闖進來連聲詢問:“怎麼回事?”“黎帕那。”摸不着頭腦的艾葳蕤把自己剛才經曆的一切和盤托出:“我看見鬼了。一個穿着黑袍的女鬼。”“世間哪有什麼鬼。”黎帕那沉着冷靜地告訴她們:“我聽見你叫喊就趕過來,老遠看見一個奇怪的黑影在逃竄,消失在雨裡已經不見了。”艾葳蕤和曼琳聽罷頓時大吃一驚,黎帕那繼續說:“而且話又說回頭,鬼這種玩意兒沒有形質,應該慢慢消失才對。絕不可能随意逃竄。”
艾葳蕤提起了精神,眼前一亮:“你是說,方才我看見的那個不是鬼。”黎帕那一本正經道:“我不相信有什麼鬼,心裡有鬼才會看見鬼。”“呸。我心裡才沒有鬼呢。”艾葳蕤瞪了黎帕那一眼,為自己撇清。“不是鬼,哪會是誰?”曼琳覺得黎帕那的話有道理,緊蹙眉頭匪夷所思:“誰這麼大膽子溜進來裝神弄鬼吓唬人?”黎帕那也感到疑惑:“如果匈奴夫人發起報複,她也應該沖着我來呀。”
“那可不一定啊。”曼琳說:“你殺了她寝宮的侍女,她也可以拿你寝宮的侍女報複。”
“笑話。”黎帕那搖搖頭,斷然否定這種猜測:“艾葳蕤還活得好好的呢。以匈奴夫人的狠毒性子豈會隻吓唬幾下就逃走?”艾葳蕤腦子激靈,脫口而出。“會不會是他。”
黎帕那問:“誰?”艾葳蕤生氣地說“還有誰,安歸呀?”黎帕那覺得是無稽之談:“他哪來的通天本事。”“通天本事或許沒有。”曼琳說出自己的看法:“但作為王室成員,特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難保在宮裡沒有幾個幫辦事的内應。公主,我覺得小心謹慎為妙。”外面雨勢太大實在沒法出去尋找線索怎麼辦,還是先放着,回去歇息吧,讓頭腦冷靜冷靜才能思考。黎帕那經過短暫地沉默片刻後,對兩個侍女說:“先歇息吧。有什麼明日再說。”艾葳蕤則不放心:“如果那個鬼再回來怎麼辦呐。”
黎帕那瞄了瞄曼琳:“若不行的話,今晚你們兩個擠一張床湊合湊合?”“這個。”曼琳面露難色欲言又止。黎帕那以為她不樂意,“别太吝啬嘛,艾葳蕤又不是胖子占不了多少空間的。”“不是占空間的問題。”曼琳說:“我也害怕那個鬼萬一回來找到我的卧房裡面該怎麼辦呢?”黎帕那垂下眼皮:“應該不會了。”艾葳蕤伸長脖子問:“你肯定嗎。”“直覺如此。”黎帕那說:“它淋了雨,我覺得今夜應該是不會再來了。”果然回到卧房重新躺下之後睡得很安穩,無事再發生,待蘇醒已經是雨後的黎明。她起床正要穿靴子門外被曼琳敲得咚咚響:“公主。公主?我有大發現!”
黎帕那沖去立馬開門,劈頭就問:“什麼大發現?”曼琳使勁咽下一口唾沫說:“腳印,我發現了腳印!”黎帕那跟着她來到發現不明腳印的地方,恰好就是昨夜親眼目擊到黑影逃竄,跳下長廊邊欄的那個位置上面。艾葳蕤已經蹲在那裡仔細查看,伸出兩個手指比了比腳印的長度和寬度,自言自語:“我以為妮妲夫人的腳大,沒想到這個更大,該是一個男人的腳印吧?”曼琳驚詫地問:“你不是說看見的是‘女鬼’嗎?”“傻瓜。”艾葳蕤頭也不擡地說:“女鬼可能會留下男人的腳印?沒準就是男人裝扮的,況且當時沒點燈,......”黎帕那緊緊盯着留在灰色石質地闆上的幾個不大清晰的大腳印,回想起昨夜目擊到黑影逃竄,跳下長廊邊欄消失在雨霧裡的情形,不由自主走近長廊邊欄,伸長脖子探出頭張望,雨後的草地隻能用“泥濘”來描述。經過一整夜的雨水沖刷已經不可能發現蛛絲馬迹,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去哪兒?”艾葳蕤和曼琳看見她沉默不語掉頭就走,心生好奇便跟了過去。
“果然如此。”黎帕那來到寝宮門口拱形的大門前,看着完好無損的鎖子,若有所思:“沒經過大門的證據,‘鬼’該是翻牆進來翻牆逃走的。”艾葳蕤聽這麼一說,仰臉看着左右刷成朱紅色的高牆,诶,經過一夜的雨水沖刷,也不可能發現什麼特殊的痕迹了:“黎帕那你昨夜不是說不像匈奴夫人報複的手法嗎?那肯定是安歸在搞鬼。”
曼琳嘟哝道:“你又沒有證據。”“上次他禍害我未遂,”艾葳蕤理直氣壯道:“我親眼看見他是從王宮裡面走出來,這很能說明問題。”黎帕那說:“那時候是王叔在當攝政王。”艾葳蕤争辯說:“即便如此,王室好像也沒明着允許攝政王攜帶家眷入住王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