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帕那思考片刻,問:“你确定安歸那日就是從王宮裡面走出來,然後......你和他撞上的?”
“沒錯!”艾葳蕤氣鼓鼓地說:“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站在王宮門口而他就是從王宮裡面走出來的!這說明什麼?黎帕那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了吧?”黎帕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了句好吧,然後過去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換上華麗麗的波斯大擺連衣裙的她走出王宮的大門。
“公主。”輪值的衛兵畢恭畢敬地對她彎腰行禮:“你這是要出去啊。”
“嗯。”黎帕那點點頭:“我要去王叔那裡轉轉。”衛兵們讨好地說是是,黎帕那走出幾步又折回頭:“那個,有件事要問你們。”“安歸以前經常進宮來嗎。”
“沒有哇。”衛兵回答:“卑職隻知道安歸王子經常坐馬車在外面到處閑逛。”黎帕那不動聲色地問:“我怎麼聽說王叔攝政那段時日他曾經進宮住夜?”對此衛兵斷然否認:“不不不不,沒有的事,沒有。”哼,言辭不正,目光閃爍,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黎帕那沉下臉,吼聲如雷:“扯謊!要不要我把證人拉出來對質?”
“公主饒命。”衛兵們吓壞了,七嘴八舌各有說辭,“卑職什麼也不知道。”“安歸王子素來很少進宮,卑職記得隻有兩次……”“一次是公主你砍殺他那回,一次是他被誣陷和匈奴夫人那般那般,嘿嘿嘿嘿。”黎帕那擡起眼皮看了看這群滿臉傻笑的衛兵,冷冷地“哼”了一聲,甩手揚長而去。
雨後的早晨!安歸推開卧房的門,伸着懶腰,走到長廊上惬意地深呼吸,觀望庭院裡的景色:清新的空氣仿若善良的精靈,活潑地清理着人們身心裡的濁氣。花兒草兒們經過一夜的雨水沖刷都變得神采奕奕,顯現出滿身的青翠;鳥兒們也樂得“叽叽喳喳”相互問好;感覺整個世界都開朗了。果然,“咯咯咯咯”遠處樹林裡隐隐傳來陣陣熟悉的笑聲,特别開朗的樣子。安歸禁不住尋聲而去看見自己最讨厭的那個人正和幾個侍女邊打擾落葉邊說笑。“我跟你說啊——”話音未落,聽見有人提醒:“大王子來了。”
穆茜爾轉過身看見安歸大搖大擺地走過來逐不動聲色跟着其他侍女一起彎腰行禮:“大王子。”
“多久沒見了,你過得挺不錯的嘛。”安歸盯着穆茜爾似笑非笑道:“看這張臉白裡透紅,像一朵花似。”“那當然了。”穆茜爾還以同樣似笑非笑的臉色反擊道:“大王子被釋放出來,這張臉也比往常好得多得多。”
聽,聽,聽她這語氣,得意忘形的,攀上一個嫡公主就想跟老子平起平坐吧!安歸悻悻然:“祝賀你啊穆茜爾女官。居然能夠榮升為天香長公主的外侍。”好哇,這話說地夾刀帶棍,明顯是恨得我癢癢又無可奈何?“還得感謝二王的提拔。”穆茜爾獸:“能夠成為天香長公主的外侍,我很榮幸。”
“榮幸是一回事。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情分上。我可以好心提醒你——”安歸盯着她突然變得眼神異常鋒利,好似藏着一把無形的刀子:“王宮和宮邸可不一樣。門坎很高的,稍微不注意是要拐到腳的!”話音未落,旁邊的侍女又小聲說了一句:“天香長公主來了。”
安歸擡頭,果然看見那個“喪門星”,那個穿着華麗麗的波斯風格大擺連衣裙、腦後梳着一條插滿珠花翠玉的大辮子的與衆不同的堂妹沿着林蔭小道走過來。呵呵。随口說說還真的來了。來盯梢我的。我就知道,國王嘴上說原諒我哪有那麼簡單!“天香長公主萬安。”侍女們齊齊給黎帕那彎腰行禮。
黎帕那微笑着說:“免禮。”“啊哈,公主!”穆茜爾趕緊當着安歸的面轉身撲到黎帕那跟前讨好地說:“我正要進宮給你送蘑菇幹呢,實在太巧了,你就找上門來了,咯咯咯咯?”
黎帕那好奇地問:“蘑菇幹?”穆茜爾回答:“就是用爐子烘幹的新鮮蘑菇,用來煮湯最美味。”黎帕那說:“那你辛苦了謝謝了啊”邊說邊目光一眺,落在後面那個不聲不吭就掉頭企圖溜之大吉的讨厭的人身上,蓦地話鋒一轉,瞪着其背影厲聲呵斥:“站住。”
安歸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硬着頭皮轉過身面向堂妹,嬉皮笑臉道:“是王妹啊,今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诶喲。”黎帕那雙手合抱在胸,走到他面前,出言嘲諷:“彼此又不是不認識,我特意登門拜訪你居然當做沒看見,眼皮子夠高的啊。”
眼神雖然不像前幾次那樣冷,但分明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敵意。“哪敢啊。”安歸依然嬉皮笑臉地說:“我是不想王妹誤會,所以特意避嫌。”黎帕那問:“避嫌?”
安歸斜睨穆茜爾,借驢下坡:“我隻是和你的外侍随便說幾句話罷了,不信你可以數一數,她身上汗毛一根未少。”
“好。”黎帕那準許他下坡,反正今日到訪童格羅迦親王宮邸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消息,艾葳蕤執意咬定昨夜搞鬼的人是他,好吧,準許他快點滾開!“多謝關照。”“若沒有别的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安歸說罷掉頭就走,滿以為黎帕那還會再吼一聲“站住”繼續對自己發難,可事實是并沒有,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趕緊加快腳步,巴不得快點遠離這個誰都不能輕易招惹 ,因為一旦招惹上就會死甩也甩不開的“瘋子”“喪門星”。
“他昨晚去哪兒了。”黎帕那看着安歸遠去的背影,小聲詢問穆茜爾。“這個。”穆茜爾到底不是安歸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太清楚。“昨夜下很大的雨,能去哪裡呢?他應該呆在寝宮的吧。”
我想也是。雖然艾葳蕤執意咬定,黎帕那心裡始終直覺昨夜潛進寝宮扮鬼吓人的那個不像是安歸。哪會是誰,有什麼目的?“怎麼了嗎?公主?”穆茜爾的問話打斷了黎帕那的沉思。“噢,沒什麼。”黎帕那回避說:“我先走了。”穆茜爾覺得特别意外,“這麼快就走,你不見尉屠耆了嗎?”
“上次見面才多久,沒必要吧。”黎帕那沒什麼心思談情說愛,含糊道:“我先回去了。”
穆茜爾起初沒在意,以為是黎帕那為袒護自己而故意上門找安歸的碴子,所以沒有及時告訴尉屠耆,但尉屠耆還是聽到了消息,就在當夜:“今日黎帕那來過?”他坐在地台上邊熬夜翻看書卷邊詢問,穆茜爾張羅着倒奶茶,頭也不擡地回答:“是啊。”
尉屠耆很疑惑未婚妻為何突然匆匆找上門來不見自己又匆匆地離開?“怎麼沒聽見你告訴我?”“沒什麼事吧。”穆茜爾回答,“她就是和安歸吵了幾句。”尉屠耆當然知道未婚妻不是那種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閑人,匆匆找上門隻為和安歸吵幾句嘴?“她任命你為外侍就沒有給你安排什麼事務嗎?”“特意來找王兄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