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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内憂外患(16)鼠影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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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灘,終日在烈日下被暴曬着,像一個曬得幹癟的老頭子,滿臉的褶子擠不出一點水分;幹旱是一個無情的東西,他把它曬得幹癟的同時,不忘揮舞着利爪在它臉上撕開一個個口子,皲裂成一道道疤痕。眼前除了荒涼還是荒涼,一望無際的荒涼;除了蒼白,還是一望無際的蒼白。

太陽、駱駝刺,除此以外,方圓幾十裡之内再無其它。“寸草不生”,大概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吧。一個寸草不生的地方,不會有鳥雀更不會有人煙。戈壁灘,是一個被生命拒絕亦拒絕生命的地方。陀阇迦斂起肩上那一圈厚重的灰色獸皮毛領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他不敢擡頭用兩隻眼睛跟它對接。他怕,怕熊熊烈日把自己烤成戈壁灘上的一粒塵。

戈壁灘的烈日,誇張,抒情,仿佛特别鐘情這裡,熱情滿得天空都撐不住。光線毒辣辣的,四下裡潑灑,像千把萬把的尖刀,像千支萬支的利箭。耀眼的日光像燃燒着火,呼呼呼地,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空氣裡,像下着火嘩嘩嘩地,同樣看不到卻同樣能感覺得到。烈日,像個大火球,通紅,雪亮,一整塊地燒下來。太陽燃燒着,發了瘋一般停不下來。它走過的地方,以風的速度,燃燒着大片的火焰。

時值正午,烈日更是猙獰着面目,張牙舞爪。擡頭看天,天高遠,是光線把天空擡得更高,一望無垠的平坦讓天空看起來更遠。天也更藍,湛藍湛藍像平靜的牢蘭海,有人說天空就是牢蘭海倒過來的模樣,可滿眼熱辣辣的光線,這滿海的湛藍也不會把它降下去半分。

戈壁灘少了房屋建築的遮攔,少了花草樹木的點綴,更顯遼闊,也更顯荒涼。隻有土鋪展着,暴曬着,發着白光,有的地方甚至裂開了口子,幹裂的皮膚翻卷着。陀阇迦知道萬物生長靠着水,沒水的地方是不會有綠的。但在戈壁灘上,他還是看到了綠,盡管不是蔥茏的綠,不是蓬勃的綠,甚至是發着白光的綠、無精打采的病态的綠。

陀阇迦看到那一瞬,還是呆住了。幹燥和砂礫堆起的容顔上,居然開出了綠意!

駱駝刺。眼前就是傳說種的駱駝刺。以匍匐的姿态貼着地面,帶刺的枝條像渾身插滿了尖刀,對付着肆虐的風沙和毒辣辣的太陽。葉片長圓,不蔥茏,但片片努力地抱着枝在長在伸,看上去像沙漠裡的一隻綠色刺猬。聽聞這種植物養活着駱駝,所以有了“駱駝刺”這樣的名字。

沒有人見過駱駝刺的根系,據說長達六百多寸。試想,這六百多寸的底下一定該有能讓它活下去的水分。是在難為了它!上面要努力地長,下面也要努力地長。既要對抗風沙毒陽又要尋找活下去的水源。所有花呀草呀樹呀都敗了下來,它卻活了下來,活成一種精神,活成一種毅力,也豎成一座豐碑。它對生命的頑強,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肅然起敬!

駱駝刺會開花,花很小,不成朵;色淡成淡粉色,如果不是靠近很容易會讓人忽略。陀阇迦在它跟前慢慢蹲下,仔細打量:看那些嬌豔濃郁的花,是滿心欣喜;然而看着它柔弱的瓣和纖瘦的枝,心會為之所動。嗯。總覺得上帝怠慢了它,冷落了它。再看,它卻不惱不争隻努力地開,寂寞地開便釋然,也許,戈壁灘就是它的戀人,守着開放,苦也是甜,難也是愛,守着,就是幸福,綻放就是快樂。

幹渴久了的胸膛,是需要綠來慰藉、花來點綴的。孤獨與孤獨靠近,就不再孤獨;寂寞與寂寞相遇,就不再寂寞。

“國王蹲在駱駝刺面前發什麼呆呢。”侍從自言自語道。“嘿。”蘇羅漓靠坐着悠然道:“他在借着駱駝刺思考人生的真谛。” “鬼地方又熱又燙的,能把人曬成幹,思考什麼真谛喲。”“國王。”古裡甲從車窗裡探出頭勸說:“别在強光下暴曬久了,快上來吧。”

馬車繼續在戈壁灘的腹地行駛着,四周靜悄悄,隻有馬兒哒哒哒奔跑的聲音、陽光燃燒的聲音、土地幹裂的聲音。茫茫戈壁灘,一片荒涼,看不到莊稼,看不到人影,甚至連一隻飛鳥也沒有。當然了,鳥也喜歡熱鬧,喜歡人喜歡花草樹木。怎麼肯在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上逗留?

空,戈壁灘是空的,空得讓人心慌;也是涼的,涼得讓人發抖。陀阇迦再次掀開布簾看見遠處的房屋稀稀拉拉散布的村落,陶菲克說那裡就是穆再排爾。

幹渴的大地露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紋,像張開的大嘴,期待地仰望着蒼天……除了剛強的胡楊如顆顆綠寶石一般鑲嵌在黃沙漫漫的旱地上,隻有幾棵稀稀瀝瀝的小樹和雜草,原本從村寨間靜靜地流過的塔裡木河支流幾乎都要幹涸了,僅剩下幾口珍貴的坎兒井,但它們也難逃幹涸的厄運,倘若村寨裡水源斷絕,村民賴以為生的源泉就沒了。

“汪!汪!汪!”蘇羅漓跳下馬車就撞見一條大黃狗,似乎很久沒有喝到水了正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伸出舌頭喘着粗氣。“真是個可憐的東西。”他心生憐憫,拿出随身攜帶的皮囊拔出木塞,蹲下來親自喂大黃狗喝水。

陀阇迦東張西望,村間小路冷冷清清,不見一個村民的影子,便問:“人呢?”陶菲克老實回答:“他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了。”陀阇迦說罷罷罷,速帶本王去沙魯克汗家看看。

“沙魯克汗日子窮苦,他家最近的鄰居住在東南方向三裡左右。平日如果沒什麼事,相互之間很少走動。”

陀阇迦邊聽邊走,“吱吱吱吱吱”路上時不時可見大大小小的老鼠洞。幾乎每走三五步都能看到一個老鼠洞。在一些大的沙地植株下四面加起來有不下十個老鼠洞。“居然有這麼多老鼠!”時不時又有野兔和老鼠從腳邊跑過。古裡甲吓得後退幾步,“诶诶,首席侍醫,你在幹什麼?”無意側過臉看見蘇羅漓從袍子口袋裡掏出一塊布,從草叢裡掂起一隻死老鼠仔細打量。

蘇羅漓回答:“我在查找老鼠的死因。”

樓蘭城外農牧民和城裡人的住房完全不一樣。城裡人通常會修建兩座宅子,一座供冬季住,一座供夏季住。冬季住的房子向陽,地基較高,夏季住的房子則向陰,地基較低。夏季住的房子窗戶也比較小,而且配備兩個對立的窗戶以方便通氣。冬季住的房子外面不種樹木花草,遠離水房靠近竈房。夏季住的房子外面種滿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且靠近水房,遠離竈房。冬季房不直連廳堂、不直連長廊要通過兩道門進入,夏季房相反直連走廊客廳,通過一道門便可進入。

城外農牧民由于生活貧困,住的多是低矮的石制房屋。即撿來大小不一的石塊,混着黏土壘出四面牆,在上面築起簡單的木頭框架作為房頂,鋪上厚厚的茅草就可。

“沙魯克汗!”陀阇迦冒冒失失闖入病患家的房子,迎面就撲來一股濃烈的騷臭味,熏得他胃裡翻江倒海,頭暈眼花直想吐!!——不吐才是怪事,房子呈長方形,兩端既住人也住牲口,這兩種占有者分享一個或兩個入口,每個入口分别開在房子的長邊的中間位置,同一房檐下,人和牲口同住,臭氣熏天,住久習慣了也罷,初來駕到者不被熏得嘔吐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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