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阇迦沒好氣地問又出什麼事,熱合曼說今日突然有很多百姓來到聚集到公主府門前,聽聞是鼓動天香長公主再次帶兵前去攻打精絕,收複失地!
“我的天呐,王妹。”費利姆驚詫地看着坐在地台上的尉屠耆夫妻倆:“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我已經和神定下契約。”黎帕那沉默許久,回答:“那些兵器隻能使用一次。”“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費利姆又問。“沒有那些兵器,要攻打精絕不見得容易。”尉屠耆扭頭看了妻子一眼:“更何況,從那日晚上那刺客的身手來看……我非常懷疑精絕人是不是已經從羌妩人那裡學會了削骨術。要真是這樣,你認為兩國開戰的勝算是多少?”
黎帕那正苦思冥想,突然聽見臨街窗外有人在叫喊:“下雨了!下雨……”此刻正坐在搖籃前輕輕吟唱小曲兒哄愛子入睡的蘭娜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其實許多樓蘭人都看見方才還晴朗的天空閃過一道強烈的閃光,緊随其後的是一聲異常巨響,“奇怪,這臘月還沒過,怎麼會有雷暴呢?”樓蘭人正疑惑着,沒多久,天氣大變,臘月天也變得像雷暴天一樣開始下起暴雨……蘭娜站起來要去關窗,卻驚詫地發現外面赫然下起一場紅色的怪雨?那雨水酷似鮮紅的血液沖刷大地猶如一場“天災”降臨人間。起初她以為是幻覺,便把手伸到窗外去接,诶呀,不是幻覺,鮮紅的雨滴就像血水一樣,真是實打實的紅色,而且還很濃,落在皮膚上就像是受傷流血,甚至連曬在外面的衣服都被染成粉紅色。
樓蘭人的平靜生活被打破,這場詭異的大雨整整持續了兩個月!行人的衣服,馬車,甚至于河水、牢蘭海岸等等都染成鮮紅!看到這種有顔色的雨水,樓蘭人除了好奇之外,更多還是害怕,因為誰都不知道這自己還能不能安然地喝水,而且在第一場血雨的時候,樓蘭王陀阇迦頻頻聽見傳聞稱這血雨打在樹木上,葉子就莫名其妙地枯萎了,并且就像是燒焦了一樣脫落,然後消失了。
“國王。”古裡甲拿着古籍,對坐在地台上單手托着臉,表情六神無主的陀阇迦說:“血雨,以前也發生過。根據記載降落範圍通常不超過幾畝或者更小的範圍之内,有時候血雨的旁邊就在下正常的雨。而且,血雨的持續時間也非常短暫,一般很少超過一碗茶的功夫,然後就會變成正常的雨水。另外,八成的血雨發生在第一場之後的十天之内,而在此之後出現的情況不多。”陀阇迦六神無主地說:“還不多?連續兩個月,你去外面看看大街小巷都血流成河啦。”
“國王。”熱合曼被淋得一身“血迹斑斑”寝宮禀告:“華光寺達摩高僧來了。”“快!”陀阇迦立馬來了精神,仿佛遇到救星般,挺直腰身。“請問國王是否決定要對精絕國開戰。”溫馬達摩坐下就開門見山發問。“精絕和我樓蘭斷交多年,可他屢屢挑釁。”陀阇迦沉着臉說:“本王已經忍無可忍。”
“那好吧。”
“高僧今日既然來了,不如給本王占一蔔如何。”
“國王已經決定對精絕國開戰,那麼這次打算派誰前去?”
“........”
“莫非還是嫡公主?”
“......。”
“國王,你知道這兩個月來持續天降血雨的原因嗎?”
“請高僧賜教。”
“上次嫡公主帶兵羌妩國,城破之後悍然下令屠城,數以百計的羌妩百姓死在她的屠刀之下,還有樓蘭士兵的屠刀之下。血雨,就是那些亡魂的哀嚎。”高僧這話令陀阇迦心裡發毛:敢情羌妩人的亡魂還鬧到樓蘭國土上來了?這還了得?“高僧你就實話實說吧。”古裡甲說:“難不成這血雨是天神的警告?”
“國王萬萬不可以再派嫡公主前去,屠殺過度有損福報,嫡公主理應為小王子積德才是。”
“高僧的意思是說,公主屠殺過度激怒了老天?”待高僧走後,再也無法安坐的陀阇迦背着雙手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那本王應該派誰去收拾精絕王?”“國王,你還聽不明白呢?”古裡甲在旁邊小聲暗示:“不能派嫡公主去,那找遍全樓蘭,隻有一個人可以。”“誰。”陀阇迦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轉身用征詢的目光看着國相。而國相沒有直接說明,隻是眨眨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還有誰啊,他呗。
“你什麼意思。”陀阇迦頓時明白了什麼,臉上立馬布滿烏雲:“讓本王釋放他,赦免他的罪,然後讓他帶兵去攻打精絕?”這亦在古裡甲的意料之中,于是苦口婆心相勸:“國王啊,現在什麼時候了,大火要燒眉毛了,你又何必揪過去不放?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你覺得本王是意氣用事?!”
“國王你已經羁押了兩個軍事貴族的重要成員,這些年來,軍事貴族被眼線死死盯住,不也安守本分,沒鬧什麼事麼。”古裡甲繼續勸說:“按老臣看來,即便是把沙爾曼和箋摩那釋放出來也無妨,國王你就按照副指揮使所探聽到的那些法子,仿效漢人…….便可不必擔心軍事貴族勢力膨脹的問題。”
“你說什麼?”這日黃昏的時候黎帕那聽到吾日耶提說外面傳來的消息頓時睜大眼睛,震怒道:“把那個讨厭的人釋放出來,讓他去攻打精絕?”吾日耶提說因為高僧的勸谏,所以。黎帕那問國王怎麼說?吾日耶提說好像還在猶豫。“黎帕那。”尉屠耆則一臉若有所思,用手拍拍她的肩膀:“高僧說得對,現在你已經是毗珈摩的嫡母,理應為他積德。”“你已經滅過羌妩一次,我不同意你再去了,開戰之事就讓國王自己決定吧。”然而說是這麼說。想到為攻打精絕而釋放那個讨厭的人,對于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樓蘭嫡公主黎帕那看來,是多麼,多麼地不甘!神啊,神?你為何如此不恭,我是盤算着要把他一輩子困死在大牢裡,而你卻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