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手,我才提着裙子走回Jonathan身邊。我這一幅畫花了個把小時,太陽已經西斜了很多,海水也悄悄地漲起潮來。想來離出發的時間也不遠了,來不及再畫一幅畫。
于是我理所當然的把畫和本子都收起來,打算和Jonathan聊一會兒天。
“我們去摩洛哥,是去找你的朋友嗎?”我問。
Jonathan慢慢點了點頭,似乎顯得有些猶豫,“算是吧。”
我看着他眨眨眼,“有時候覺得,你們地下世界的人相處還要簡單一點,能叫作朋友的基本都會幫忙,其他人你也不必費心求助。”
Jonathan沒有反駁,而是慢條斯理的問:“普通人的朋友是什麼樣子?”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問題我也不是很有資格回答。“其實我也沒什麼朋友,一個人呆慣之後更不喜歡往人群裡湊了。”我說,“不過也幸好我沒什麼朋友吧,不然他們說不定要被Santino抓來威脅我出賣你,那才頭疼。”
Jonathan沒有滿足于我的自我調侃,而是繼續問:“那在中國呢?你也沒什麼朋友嗎?”
“對啊。”我直言不諱的承認,“所以我可沒法像你一樣總能找到人雪中送炭。”
Jonathan沉默了幾秒,無聲的微微一笑,“但無論如何,到了中國之後,都要靠你帶路了。”
“沒問題,保證你去過了還想再去。”我笑着開了句玩笑,“不過說真的,Jonathan,我們在中國待得了多久?”
Jonathan的笑容慢慢被沉重取代,“……我也說不好。”他說。
我寬慰的拍拍他的肩,其實待在哪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真的能逃一輩子嗎?他說過他想複仇,但現在他隻是因為我而一味避讓,這樣真是長久之計嗎?
我看了看他,隻覺得這并不是一個談這件事的好時機。也許眼下,先安定一點才有空間策劃未來。
“等到了河口之後,離你的家鄉還遠嗎?”Jonathan忽然問。
我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雲南和北京之間的距離,“遠,大概有德州到華盛頓特區那麼遠。怎麼了,想參觀我家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