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一直很謹慎，所以偶爾他有這種膽大包天的言論時我還是選擇相信。

“可是我們還有錢租車嗎？”我問，“偷渡已經基本把錢花光了。”

Jonathan仍在沉吟，“沒關系，我們偷一張信用卡。”

我迷迷糊糊的接受了這一路來我們不是偷就是搶的事實，跟着Jonathan一路走下去。胡塞馬顯然不是有夜生活的城市，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但看着也快關門了的炸雞店。可店裡并沒有别的客人，所以在我納悶我們要偷誰的卡時，Jonathan隻是站在收銀台邊要了一份炸雞塊。我隻得滿頭問号的目睹他又花掉一點所剩不多的錢，然後拎着炸雞和我走出店門。

我無語的看着他，Jonathan領會了我的目光，緩緩擡手亮出手裡的一張卡。我這才吃了一驚，“哪來的？”

Jonathan把卡揣回兜裡，“經常會有人把卡忘在店裡。”

我恍然大悟。原以為Jonathan是個高冷殺手，沒想到這些接地氣的把戲他也會。

搞定了金錢來源，我們又找到了唯一一家還開着的租車店，随便選了輛車租下來。好在□□痛恨偷盜，所以很少有人犯戒，再加上時值午夜，櫃台後的人看起來也昏昏欲睡，并沒有發現這卡來路不明，把鑰匙和協議甩給我們便繼續打瞌睡去了。

這家租車店不大，所以可選的車并不算多，最後我們租到了一輛SUV。因為胡塞馬地處東北，而我們要去的卡薩布蘭卡在西部，要跨過沙漠和中間的阿特拉斯山脈，可能會有不好開的地方，SUV比較保險。

這次終于輪到Jonathan開車，我打着哈欠坐上副駕，看他把一盒炸雞遞了過來。

“吃點吧。”他說。

我雖然不挑食，但垃圾食品我是下意識拒絕的。所以我脫口而出：“不用了，我不吃油炸食品。”

但說完這話，我自己先愣了愣。倒不是我語氣有多生硬，而是吃驚于久遠的過去原來在我身上留下了如此深刻又鮮明的印記。

Jonathan抽空看了我一眼，“怎麼了？”

我看着他專注的側臉，有些許恍惚。他居然察覺了，也問了出來。從什麼時候起，我們問起對方的過去時已經變得這麼自然而無所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