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舒了口氣，然後煞有介事的叉着腰對他流裡流氣的挑眉，“那就交給我吧，畢竟是我的地界了。”

Jonathan看了我片刻，終于唇角微彎，面容的輪廓重新柔和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摸摸我的頭發含笑道，“我會做好你的錢夾。”

這樣簡單又有點甜蜜似的對話讓我十分滿足，更不想繼續糾纏他隐瞞了什麼，開開心心帶着他走向剛駛進站的巴士。因為這路公交價格稍貴，選擇的遊人并不多，不需要等下一輛就能坐上。車上還有空調十分舒服。

到了火車站，人員流動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到處都是背着背包的遊客和拎着蛇皮袋的本地人，亂烘烘的同時也有種别樣的熟悉。我拉着Jonathan穿過人群來到售票口，買了兩張去老街的卧鋪票。

老街是越南與中國邊境的一個小城市，邊境上有個不太大的邊檢站，過了邊檢站就是雲南河口。這一路過去其實算不上多遠，但因為越南的火車并不快，所以要六個多小時才能到。買票的時候我沒有買最好的空調軟卧，而是較為普通的硬卧。并不是說不舍得花錢，而是因為空調軟卧廂一般都是白人乘客，怕碰到Jonathan的“熟人”，還不如和當地人擠一擠硬卧。

買完車票，離開車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我們便坐在候車大廳裡低調的等候。Jonathan一邊職業病的盯着來往行人，一邊稱贊道：“你确實對這裡夠熟悉。”

我很不客氣的順着台階往上爬，“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說交給我是吹牛的嗎？”

Jonathan對我的自誇報以微笑，“所以是你養父帶你走過這些地方嗎？”

我聳聳肩，“是也不是。他因為參加會議把我帶來越南，但是每天他的行程都很滿，所以我隻好自己去玩了。”

Jonathan的眼睛睜大了些，好像在疑惑把孩子丢到陌生國度自己玩是不是一種普通人裡常見的教育方式。為了不給其他父母抹黑，我又補充道：“當然普通人心是沒有這麼大的，而且我當時也不算小孩了，自己玩一玩其實也沒什麼。”

可Jonathan似乎不甚贊同。他淺笑吟吟的看着我，也為這擁擠燥熱的候車廳裡帶來一縷仿佛來自山間的清風。

“我聽說越南販賣女童的例子不少。萬一當初你被拐去做了别人的老婆，那可就太糟了。”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