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平穩地行駛在蔚藍海面上，陽光灑在甲闆上，映出一片粼粼波光。

顧琛和王小川幾個少年趴在船舷邊，興奮地看着海豚躍出水面的身影，時不時發出驚歎。景天懶洋洋地躺在遮陽傘下的躺椅上，手裡捏着一杯冰鎮檸檬水，墨鏡下的眼睛半眯着，享受着難得的悠閑。

顧承言從船艙走出來，手裡拿着兩杯雞尾酒，在他身邊的躺椅坐下，遞給他一杯。

“嘗嘗，”顧承言說，“船長特調。”

景天接過，抿了一口，酸甜中帶着微苦，後調是淡淡的薄荷清涼。

“不錯，”他評價道，“比你的廚藝強。”

顧承言低笑：“我的廚藝有這麼差？”

景天瞥了他一眼：“顧總，您煮個泡面都能把鍋燒幹，心裡沒點數？”

顧承言面不改色：“所以需要配偶照顧。”

景天：“…………”

——這人臉皮什麼時候這麼厚了？

他懶得接話，轉頭看向海面。顧琛正拿着手機瘋狂拍照，王小川在旁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着什麼，幾個少年笑鬧成一團。

“他們倒是适應得快，”景天輕笑，“昨天還吓得發抖，今天就活蹦亂跳了。”

顧承言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年輕真好。”

景天挑眉：“顧總，您今年貴庚？說話這麼老氣橫秋。”

顧承言轉頭看他，墨鏡下的目光深邃：“三十歲，正值壯年。”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若有似無的暗示。

景天耳根一熱，趕緊喝了口酒掩飾：“……曬死了，我下去換個衣服。”

說完，他起身往船艙走去，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顧承言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

船艙内，景天沖了個冷水澡，換了件寬松的白色亞麻襯衫和黑色沙灘褲。他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微微泛紅的耳朵，忍不住罵了句：“沒出息。”

——被撩一下就臉紅，像什麼話！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跳，正準備出去，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未知号碼。

景天皺眉，接起來：“喂？”

“宿主，”一個熟悉的電子音響起，“好久不見。”

景天瞳孔一縮：“系統？”

“是的呢~”系統的聲音歡快得欠揍，“養老生活還愉快嗎？”

景天咬牙：“你還有臉出現？”

“哎呀，别這麼兇嘛，”系統毫無愧疚之心，“我這不是來關心你了嗎？”

景天冷笑：“關心我什麼時候死？”

“宿主說笑了，”系統一本正經，“我是來通知你，由于你在本世界表現優異，系統決定給予你一次選擇機會。”

景天一愣：“什麼機會？”

“留在本世界，或者返回原世界。”

景天心跳驟然加速：“……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呀，”系統解釋道，“你可以選擇永遠留在這裡，或者回到你原來的世界。”

景天沉默片刻：“如果我留下，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後果，”系統說，“隻是原世界的你會被判定為'失蹤人口'，而這個世界，你将永遠成為'景天'。”

“如果我回去呢？”

“那這個世界會重置，所有人關于你的記憶都會被抹除。”

景天握緊手機：“……我需要時間考慮。”

“沒問題，”系統爽快地說，“三天後我再來找你~拜拜！”

電話挂斷，景天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留下，還是回去？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重重壓在他心頭。

甲闆上，顧琛正纏着船長學開船。

“爸！”他看到景天出來，興奮地招手，“快來看！船長答應教我掌舵了！”

景天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小心别把船開翻了。”

顧琛拍拍胸脯：“放心！我可是天才！”

王小川在一旁拆台：“上次誰說自己天才，結果數學考了六十分？”

顧琛惱羞成怒：“那是失誤！”

少年們笑鬧成一團，景天走到顧承言身邊坐下，神色有些恍惚。

顧承言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怎麼了？”

景天搖頭：“沒事，有點暈船。”

顧承言皺眉：“你從不暈船。”

“……第一次總會有的。”

顧承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隻是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景天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突然問：“顧承言，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顧承言的手猛地收緊：“為什麼這麼問？”

“随便問問。”

顧承言沉默片刻，聲音低沉：“我會找到你，無論你在哪裡。”

景天心髒一顫：“……如果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