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那真是太謝謝了。”
“客氣點也好。”
“我說真的,施翊,謝謝你。”
施翊“哦”了一聲,繼續目不轉睛地看向正前方。這個女人,耳根軟。
施煜将手機扣放在書桌上,端起分酒器中醒好的紅酒倒入酒杯中,倚着桌沿獨酌。
手機進來一個陌生來電——
施煜對這個号碼有印象。
“施大哥?”對面是何琋。
“你說。”
“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
“我想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何琋在電話那頭的音量明顯小了起來,她擔心他拒絕,她一時找不到更強勁的搭檔。
“你覺得呢?”
何琋說:“你可以考慮下我的提議……或者,按照你的要求,我也會考慮。”
施煜突然想吓唬下這個心思單純的姑娘。
“曼島酒店。2026号房,一個小時後去找我。”施煜抛出能吓唬到她退縮的苗頭。
“啊……”何琋顯然有點不能接受,雖然她自小接觸的都是西方教育,可是骨子裡帶有的東方特質永遠無法接受此類的明确暗示,況且,她從上學到畢業一直都在女子學院。她所了解到的施煜是一位潔身自好,沒有任何桃色傳聞的成功人士。
“不願意?那算了。”施煜剛要挂斷電話,那頭就傳來答案。
“我去。我會去。”何琋回答完在電話裡深吸了一口氣憋着。
“好,晚點見。”
施煜賭她會放鴿子,一口喝盡杯中的紅酒,離開書房進去衣帽間換衣服。白色綁帶睡袍下的身體昂臧七尺,迥然獨秀。他的母親是中德混血,鼻梁高挺随他母親;一位溫柔,不喜社交的文靜女士。
司機送施煜到達酒店,房卡被他随意地夾在指間。
何琋打來電話,他認為是“退堂鼓”電話。
“我剮蹭了别人的車。”何琋的語氣不像開玩笑、找借口。
“來不了?”
“不是,可能要晚點。你……到了嗎?”
“到了,在前台等你呢!”
“那你能不能出來下?我在酒店對面的停車位,我确實刮到别人的車了。”她想證明,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她有誠意,即使這份帶着被動誠意的第一提起人是施煜。
“行。”
“謝謝……”何琋挂斷電話,長出一口氣。
施煜跟着她電話裡的内容,五六分鐘走到對面的停車位,紅色寶馬跟白色奔馳挨得極近。
何琋看見施煜走來,朝他招手,将他視作額外的救兵。
施煜确定她沒撒謊,畢竟自己正處于剮蹭現場。
“你們家大人?”被剮蹭車子的男人挂掉電話轉過身問何琋。
“是的。”
“報警了嗎?”施煜走到何琋跟前,“有受傷嗎?”接着将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又用圍巾擋住她露出的脖子。她衣着單薄,鼻尖凍得發紅。
何琋發覺他此刻突然變得親切起來。
她回答:“報了警,交警馬上到。沒受傷。”
交警拍攝完事故現場的照片,車子的車牌号及剮蹭部位。責任在于何琋,倒車時撞到白色奔馳,她想私下協商解決、賠錢。
施煜朝男人說:“我送你一輛新車,同樣的型号?”他的這句話并不像商讨,更像是通知。
何琋擡頭看着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對勁,她急忙補充:“先生,實在對不起,送新車還是全款賠償,都可以,我掏錢。”
“老公?”熟悉的一道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帶着一陣焦急跟擔心。
“老婆,你怎麼來了?”男人快步走過去。
“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兒子呢?”
“阿姨在照看。”
施煜突然伸手摟住何琋,将她整個人攬靠在自己懷裡。兩人轉過身,恰巧撞上來人的視線——劉滢,施煜的初戀。現在是别人的妻子。
劉滢感到意外,不禁慌神幾秒,視線最終停在男人身旁的女人身上。
“我們正在商量私下解決。”
“開個價?”施煜的口氣瞬間變得冷淡,跟剛才的表面性禮貌斷了關聯,“我未婚妻不小心撞了你們的車,不過幸好她沒有受傷。”
何琋察覺到扣在肩膀上的力量重了起來,對面兩人的表情,一個還在驚愕之餘,一個淡定如常。
施煜掏出名片遞給男人,“關于賠償,考慮好之後電話聯系我,報出你需要的賠償數額,我會讓人打給你。”而後目光厭惡地從對面的劉滢身上一掃而過,接着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帶我未婚妻先行一步。”
施煜右手十指緊扣住何琋大衣下的左手,何琋配合地朝他笑着說:“這麼晚還要你出來接我。”
“你是我即将新婚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确定沒吓到嗎?要不要去醫院?”施煜故意做出暧昧不明的動作,将何琋脖子間的圍巾調整了下高度。
“沒有,不用。”何琋搖搖頭。
施煜拉着何琋從兩人中間穿插而過,隻留下一陣冷風送給原地的人,劉滢望着離去的背影,收回視線。
施煜将人帶到2026号房間,一進門,徑直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何琋脫掉身上的大衣跟圍巾搭在沙發脊背處,靜靜站在一旁,不出聲打擾他。
“你想問我剛才為什麼會裝出你我恩愛的畫面?”施煜擡起頭看向她。
“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希望我們沒露餡。”何琋調查過施煜,自然清楚剛才的女人是誰。
施煜臉上出現了一道笑容:“你比資料上介紹的可愛,有趣。”
“資料是我家人一手準備的,很多跟我真人不符。”何琋沒有隐瞞。
“你倒是真誠。”他又不是沒做過背調。
何琋走過去,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剛才那個女人,是我初戀,不過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施煜開口介紹,“她現在是别人的妻子。”
“你還喜歡她嗎?”何琋問他。觊觎别人的東西總歸是不現實的,就算某一天撿到了,老天爺也會安排丢的。
施煜搖頭:“不,不喜歡。更多的是不理解跟厭惡。”
“你們分手的原因……”
“我當時隻是成及集團下到基層鍛煉的小職員,她覺得沒前途,轉頭聽人介紹,跟了另一個前途無量的男人。”施煜語氣平淡:“娛樂公司的高管。”
“她會後悔吧!”
“為什麼?”
“因為她沒有發現金子。”
“她那塊也是金子。”
“14k跟24k有區别,區别大了。”何琋說出兩者最直觀的區别。因為無論從外貌到談吐再到自身價值,她完全偏向于施煜,确有私心,最重要,他身上還有一種與生俱來又持續不斷的可靠性。
施煜聽到她特殊的形容,一時笑出聲:“你很會安慰人。”
“是實話實說。”
“好。我同意你提出的結婚邀請。”施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說。
何琋突然沒了接話的頭緒,她原以為她今晚是來陪他做那種事的。
“你今晚睡主卧,我睡次卧。我會安排人散播我們即将要結婚的消息,還會讓媒體抓拍到實質性的照片。”施煜又說:“所以這幾天,我們同進同出的次數會增加。”
“我沒問題。”何琋說完點點頭,也悄悄在心裡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