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亂跑嗎？”他欲迎還拒她遞來的唇。

“不跑不跑。”程歆用鼻尖輕蹭他的右臉，“我保證，我發誓，我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趕也趕不走。”

“你這算碰瓷。”

“答應嗎？答應嘛！就答應我吧！小翊。”

施翊重重地抱緊她的腰，五指恨不能陷入肌膚，直達骨嵴，“你知不知道……不可以向我撒嬌？”

“為什麼？你不喜歡？”程歆眼神迷離，嘴邊挂着勾人心魄的笑。

“喜歡的不得了！程歆，我輸了。”他摸上她左邊的耳朵，用指腹輕輕揉搓。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去浴室卸掉妝容，摘掉所有首飾，換了身舒服的休閑拉鍊套裝。以往她還會對鏡自拍多張頒獎典禮的造型照片留存在手機裡。

“施翊，說話算數。”她要他再次确定他的承諾。

“說話算數。”

程歆撲在他身上，進而咬住他的下唇。她也會給甜頭，以身入局。他不會拒絕。

“你說過，家裡的地毯也可以……”

“我說過。”

“就一直保持這種關系，好不好？”

“哪種關系？”他蹙眉問她。她有時候的話就是那麼模棱兩可。

“男女、朋友關系。”

“男女朋友關系。”他糾正她。

程歆顯擺道：“姐初中作文得過特等獎，還被刊登在報紙上。”

“題目是什麼？”

“保密，”程歆的右手食指立在嘴唇上，“不告訴你。”

程歆主動解施翊衣服上的扣子，人被她壓在地毯上，主導權轉回到她手中。

“你自己來……”程歆已經沒耐心一顆一顆給他解扣子了，襯衫扣真難解，不像她的休閑裝是來去自由的順滑拉鍊。

“你累了？”施翊問她。

程歆難掩抱怨：“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候場半小時就算了，還被你拉着走了幾層樓梯，力氣早就消耗殆盡了。”

施翊坐起來，雙臂抱住跨坐在他腿上的人，說：“我帶你回房休息。”

“不行，”程歆拒絕，“我喝完酒又生龍活虎了。”

“你作文真的得過特等獎？”他挑眉懷疑。

“别質疑，是真的。特等獎。”

施翊抱人站起來，程歆兩條腿圈住他的腰，“去你卧室。”

“為什麼？”

“我房間昨天新換了四件套，不想弄髒。”

他故意颠了下她，抱她進自己的卧室。床不大，一米二寬，灰色四件套，卧室内幹淨整潔，沒有任何多餘的擺件。在程歆看來就是過度簡約，像間沒人住的孤零零客房。

施翊踢上門。程歆被丢在床上，她張開雙臂，整個人呈大字狀，完全占領那張本就不大的床。

“你的四件套比我的舒服。”程歆的兩隻掌心在被面上摸來抓去。

施翊覺得程歆嘴上的功夫很強，喜歡睜眼說瞎話。

“你的一萬，我的四千。”他說。

“是嗎？難不成酒喝多了感受也會變差？”

“試試不就知道了。”施翊三兩下脫掉衣服，壓在程歆身上，拉開她休閑裝上的拉鍊，他對她仗着胸小在家不穿内衣的習慣也熟視無睹。

“你說多吃木瓜有用嗎？”女人笑呵呵地問他，“明天去水果市場批發幾件。”

“沒用。”男人答。

“你試過？”程歆白了他一眼。

“那玩意兒豐胸沒用，變色有用。”

“變什麼色？”程歆擡起腦袋，隻覺得後頸累挺，幹脆又躺平。

“臉色。”

沒好話。他嘴裡就極少有好話。

程歆的雙手蓋在胸部，提議道：“要不我也去裝倆矽膠假體算了？一勞永逸。”

“腿給你打折。”

“你這人怎麼還有暴力傾向呢？”

施翊一把撩過額頭的碎發，“你可以找我幫忙。”

“幫你妹幫。”

她又不是不清楚他話裡的“幫”是什麼意思。狗男人總歸是狗男人，不分年紀。

“你也有大的時候，”男人說：“隻不過持續時間短。”

“什麼時候？”她問：“墊的時候？”

“經期前你胸會脹……結束後又會變回原來的大小。”

“閉嘴吧！”

*

曼島酒店獨立包廂——

得獎的最佳女主角郭靜正随着一衆友人在慶祝喜悅，大家對于她得獎毫不意外，心裡都明得跟鏡一樣，看透不說透。

她前年秘密給某位高官生了兒子，後來又頂着進修歸來四個字高調複出。

高官跟施秉承私下交情甚好，獎項自然而然就落在郭靜手中。施秉承曾對外宣稱嚴守三條要求準則：發财、交稅、不涉足政治。蕪州這個地方，沾上發财的生意就等于臨門一腳涉及政治。至于是不是沆瀣一氣，知情者知曉。

對于獎項被半路截道這件事，施翊表現得不像往常一樣緊要，反而漠視。

程歆隻保持目前的名氣即可，如果再上一階，她所有掩藏的信息都會被挖出來。他不想她冒險，他還沒搞清楚她的計劃。

關閩現在廢人一個，不頂用，但關閩的兒子還活着，還在惹是生非。程歆如果想在近期動手，他會先她一步，确保她的雙手不會染上污血。他要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