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最近打魚的人多了起來，亦或是河裡的魚原本就少，秦城遠轉換陣地打魚，開始前兩天都能打到一些，後面就很少再有收貨。

一連多天下來，他隻抓到十多條魚，比他預想的要少很多。

屋裡的米糧吃的差不多了，按着計劃他明天就得去縣城進一些。

出去捕魚總不會每次都能滿載而歸，秦城遠看着盆裡的魚，少是少了點，也不是不能拿去賣。

黎段最近又忙了起來，那天和他從竹林回來後秦城遠就沒見過他。

都這麼多天了，他應該也要去縣城，秦城遠打算過去問問。

如今正值飯點，這時候過去常佩蘭夫婦肯定會留他用飯，秦城遠不想麻煩他們，就先煮了晚飯。

吃了晚飯又等到差不多天黑，确定已經過了黎段家吃晚飯的時間，秦城遠出門走過去。

黎段剛好從廚房出來，要回堂屋，看秦城遠走到門口，站在門外沒打算進來，黎段腳步一轉朝他走去。

“你采的那些藥材，是不是要拿去縣城賣了？”秦城遠問他。

秦城遠抓了好幾天魚，差不多也該拿去縣城了，黎段聽完猶豫了下，回道：“還沒攢夠，我過幾天再去。”

秦城遠以為這次也能和他一起過去，聞言有些些遺憾。

“我明天去縣城。”他對黎段道。

“我回屋拿推車給你。”沒推車秦城遠不好運魚過去，黎段說完就要進屋，秦城遠叫停他。

“這次帶的魚不多，你拿個桶給我吧，十幾條魚提着方便些。”

秦城遠那裡能打水的桶看着都不堅固，在村裡打水倒是不怕，就怕帶去縣上半路壞了，以防萬一還是先借黎段家的桶。

猜他也不可能提着桶走去縣城，明早多半會坐牛車去，黎段沒多問，進廚房給他找了個适合裝魚的桶出來。

黎段剛才應該在忙事情，兩邊袖子推到了手肘，雙手都沾了水。

看他急着要回屋，秦城遠最後問道：“你有沒有東西要買的，我給你帶回來。”

這種鄰裡間幫忙捎帶東西的舉動，在黎段聽來實在太過陌生，他聽完有些愣住，看着門外的秦城遠，沒有馬上回話。

秦城遠也不催他，提着桶等他。

黎段回想了下家裡需要買的東西，最後隻道：“沒有，我過幾天就去縣城了，到時候再買。”

這話聽着矛盾。

黎段是需要買東西的，就是不讓自己幫忙買。

看他要回屋忙事，秦城遠不再多說，不耽誤他時間，提着桶回去。

這裡趕牛車的人都是早早就出門做生意，秦城遠一早提着魚走出村子，在路上沒走多久就有拉客的牛車經過，詢問他要不要坐車。

這次出門早，又是坐的牛車，秦城遠到縣城時城門才打開沒多久。

上次過來低價賣魚是事出有因，這次魚價不能再便宜，不然會擾亂市場經濟。

秦城遠到的早，黎段帶他去過的那幾家食肆基本都需要魚，他走了一輪，桶裡的魚被買走了一大半，就隻剩下幾條。

幾條魚沒必要浪費攤位錢，他沿街售賣，最後趕在巳時前将魚全部賣了出去。

秦城遠打魚隻是為了糊口，一開始他的要求就不高，能夠換些米糧就行，現在魚不好抓，打魚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他将桶裡的水倒到路邊，拎着空桶逛起縣城的大街小巷，一邊留意這邊的市場行情。

綏良縣水陸皆通，城内四通八達，是這邊最為繁華的一座縣城。

上次走過的地方秦城遠都有留意，他徑直走出繁華的街道，去到附近的街市。

街道兩旁站滿攤販，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秦城遠沿着街市沒走多久，看到路邊的水果小攤，他走了過去。

“客人看看要些什麼，都是新鮮摘的果子，你看要哪些，我給你便宜算。”攤販今天還沒開市，見來了客人，熱情介紹起攤上的水果。

等他一通介紹結束，秦城遠看向最角落剛才被他掠過的水果，問道：“這山桃還沒熟，怎麼就摘了？”

攤販歎起氣：“唉，客人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縣上有人收購這樣的山桃，我們才特地進山摘的，結果今兒送過去又說不要了，就隻能先拿來賣了。”

半生不熟的果子自己都不樂意吃，賣不出去那也沒法兒。

他繼續說道：“我這還算好的了，也就小半袋子，聽說上回有個小夥子，推來好幾個大麻袋，收果子的人開始都跟人說好的，突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都是沒熟的果子，自己留着能做啥？那小夥子最後隻能低價把山桃賣給他們，到手都沒有多少錢……”

黎段不會貿然行事，會一次性摘那麼多山桃，應該事先确認過會被全部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