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雲在眼前昏迷不醒像個破布娃娃似的男人身上掃過,注意到正在悄悄撤離現場的彭格列家族成員,說:“先走。”
在一片混亂之中,彭格列的成員駕駛着車先後出發,他們要趕在警察到來之前離開。
地下研究所的受害者被他們在千鈞一發之際拖了出來,就丢在醫院附近的林子裡,隻要趕過來的警察眼睛不瞎都能看見。車上還有些空位,這些空間包括後備箱都留給了被扒光的幾個研究所關鍵人物,他們還要帶回去仔細盤問。
雲和沢田家光坐的仍然是納斯開的這輛車,隻是這次維斯康提不在,他還要負責其他家族成員,戰力集中在一起是一種浪費。
被沢田家光背出來的男人就在後座,夾在兩個少年之間。
雲先用針幫他暫時穩住傷勢,防止在颠簸中造成二次傷害。沢田家光則是說起了這個警察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金發少年的臉在車窗外明滅不定的路燈下看不清神情,“大概是兩年前,一次放學的時候看見他被幾個混蛋騙進小巷子打了一頓,還被搶走了身上的錢。我好奇……湊過去看,結果被他硬拉着去醫院,明明他自己傷得比我還重。”
沢田家光看着前排回過頭的克洛肯,臉色有些不自然,幹咳了一聲:“那次我剛和人打了一架,身上有一點小傷,但是這不重要。結果去了醫院才知道這家夥被搶了個精光,身無分文,而且還是個警察。最後還是我爸媽來付的錢,順便給他墊付了。”
金發少年翻了個白眼:“不過第二天這家夥就拄着拐杖來還錢了。老媽怕這個年輕小警察出事,所以讓我稍微送送,結果還沒走到車站,他又單腿跳着去抓一個小偷,把另一條腿也給摔折了。”
司機納斯倒吸一口涼氣,這位警官可真是……盡職盡責啊!
沢田家光嘴角抽了抽:“之後他完全恢複的時候又來了我家一趟表示感謝,後來似乎是調去了其他警署,沒再見過。”
誰也想不到兩年之後的再會,這人竟然會躺在人體實驗的手術台上。說不定是查案或者幫助别人的時候倒黴地被這個勢力盯上的吧。
雲捏着針的手指動了動,低聲說:“藥錢,你付。”
沢田家光特别光棍地盯着前排的兩人說:“我沒錢,不過彭格列可以預支工資嗎?”
克洛肯頭也不回地說:“用于家族成員的醫療耗費都由彭格列買單,雲醫生每個月還有一筆不菲的研發資金和工資,可以随意支配。家光你當然也有,保底基本工資加上完成任務的獎勵,正常來說是下個月才能領到,不過你可以向首領打報告。”
沢田家光臉色一喜,拍在長發少年肩上:“沒問題,那我之後的工資都交給你,直到把這次的藥費扣完為止,怎麼樣?”
雲嘴角微微一勾:“好,還完錢之前,你幫我。”
“行。”沢田家光掰着手指,試圖給自己争取,“那我每幫一次忙,也要抵消一部分債務!”
雲沒有拒絕:“可以。”
債啊,總是很容易越滾越多,要還完可不輕松。
“名字。”少年又問,他總要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誰。
“哦!”沢田家光連忙說,“他叫正義,佐藤正義。怎麼樣?确實是一個很适合成為警察的名字吧!”
幾句話敲定了沢田家光之後負債累累的還款生涯,雲取出自己親手煉制的最後一枚回春丹,兌進車上的水瓶裡,給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可憐警察灌了一半。剩下的照舊不浪費,留了一瓶蓋給又出去和其他鳥打了一架的小黑帽,剩下的遞給沢田家光和克洛肯,他們倆身上也帶了點傷。
幾輛車各自分散開,迂回前往藏身地,避免被人注意到。彭格列在日本也不是全無勢力,不過因為一世的緣故,從二世到現在的九世都默契避開了這個國家,隻是控制了一些小幫派,明面上有一兩家不起眼的産業。
他們這會兒要回的當然不是位于若川町的醫院,也不是并盛町被轟碎的沢田家,而是附近的波津市。彭格列在波津市有一家溫泉旅館,以及一個小據點。
克洛肯準備送兩個少年去溫泉旅館放松一下,然後他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既然這邊的勢力已經對他們發出了挑釁,那彭格列自然也要回擊。
不過半路上,他們遇見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一家聚集了富豪名流的私人醫院疑似出現爆炸事件,病發現許多身份不明的受虐待人員,東京都政府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一批批警車朝着醫院的方向開去,恨不得車屁股都要飛起來。
在這種時候,逆向行駛的車就變得格外顯眼。
為了防止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嫌犯逃走,以醫院為中心的各個路口都布了控,挨個兒對車輛進行檢查。
朗姆帶着貝爾摩得跑得最快,當然沒被圈入其中,但怕影響到施救而稍微放緩了速度的納斯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放緩速度,微微側過頭,問克洛肯:“大人,我們直接闖過去嗎?”
他們車裡一個半死不活的警察,後備箱還有一個扒光的研究員,真停下來接受檢查,分分鐘就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