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小稚跟在白術身後一聲不吭,活脫脫一隻安安靜靜的小兔子。白術走到花壇前停住了腳步,她轉身看着眼前這姑娘般模樣,嘴角淺淺一笑,輕聲問道:“你怕我?”
小稚連忙搖搖頭,小聲說道:“奴婢是震驚,我沒想到王妃竟然這麼好看…竟然對我還這麼好……”
白術用手指輕輕撥弄着眼前那朵晚霞色的翠菊,她拉着小稚的手輕聲說道:“我又何曾不是和你一般的可憐人呢?”
小稚皺了皺眉,一臉不解地看着白術,她輕聲說道:“王爺他對您那麼好,您怎麼會可憐呢?”
白術歎了口氣,輕輕搖搖頭。她看着這朵翠菊陷入了深思:穆良延對自己好,不過是利益所使。而自己藏身于這王府後院,也不過是為了尋個依傍,找出這一切的真相罷了。我們二人,又何曾有過真情呢?
這時,一件黑色錦紋披風蓋在了她身上。這件披風不似秋日裡的涼風那帶着涼意,而是還有些許某人的餘溫。白術緩緩轉身才發現穆良延正站在她身後。眼前之人,眼神深邃幽遠,鼻梁高挺,細細打量一番隻感覺這張長相溫和的臉上含着些許淩厲。
白術垂下雙眸,将注意力放在了穆良延腰間的香囊上。那隻香囊是用藍色湖面雲錦料子做的,幾朵白色的祥雲精緻的繡在上面,做工略有些粗糙,可能是哪家繡工一般的貴女所贈的吧。她微微仰頭,輕聲問道:“王爺,回來啦?”
剛才白術盯着他的香囊良久,他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但是白術卻沒有問,隻是淺淺說了兩句客套話。他凝望着她的眼睛,直接将她摟進懷裡。他将輕輕摩挲着白術的胳膊,輕聲說道:“王妃,這是又耍小性子了?” 随後,他便向小稚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沒有,臣妾哪敢耍小性子啊!臣妾是怕被别人嚼了舌根去……”白術無聊地揪下了翠菊的一瓣花瓣,将它抛在空中。
他用臉輕輕地蹭着白術的額頭,故意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低聲說道:“這香囊啊,是淩兒送的!她非要叫我戴着,說什麼去除邪祟。王妃要是不喜歡,那為夫便不戴了。” 說着,穆良延便要将腰間挂着的香囊結下來。
白術制止了。她雖然這幾年一直在鄉下生活,但是這位淩郡主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這位郡主出了名的嚣張跋扈,連太後都拿她沒辦法。恐怕這普天之下,隻有她的攝政王叔父才能擒住她吧。“這事,王爺不必與我解釋,臣妾一點也不好奇。”白術腦海裡各位貴女争相讨好攝政王的畫面總算是漸漸消散了。
“我的事情,王爺辦得怎麼樣了?”白術不由得開始問起秋姨的案子,今日所見的老妪叫她想起了秋姨,她不想再安安靜靜地等在暗處了。
穆良延戲谑一笑,湊到白術耳邊輕聲說道:“用晚膳的時候再告訴你!”。随後,便将手裡那朵已經被白術摧殘的不成模樣的翠菊簪在了白術頭上,笑着說了一句:“王妃真是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