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白術從屋子裡走出來時,發現屋子上懸着幾盞绛紗燈。她尋着绛紗燈一路走去,最後竟然走到了穆良延的書房。她回想起昨日夜裡她提燈回屋的情形,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眉眼間也都帶着些許笑意。
秋日裡的清晨被些許薄霧輕輕環繞着,屋前那盆蘭草的葉子上還挂着幾滴透明的露珠,遠遠地隻聽見幾聲鳥鳴,卻尋不着那些鳥兒的身影。白術見着見着眼前這景色,瞬間所有的煩心事都被抛之腦後了。她不知是沉醉在這秋日裡,還是沉醉在這一路的绛紗燈裡。
這時,一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環在她腰間。騰騰的喘息聲湊在她耳邊,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默默地憋紅了耳朵。
“王妃,今日怎麼這麼早?”穆良延照舊俯在白術耳邊說道。
白術将自己的手捂在穆良延的手上,他手上的涼意叫她有些許心疼。她悄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這個男人,輕聲說道:“王爺,不想早點看到臣妾?”
“本王是怕,王妃跟别人跑了……”穆良延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她轉身看着穆良延,笑着揪了揪穆良延的臉,應聲說道:“王爺放心,臣妾跑不了!”
“王爺!時辰快到了,走不走?”不遠處傳來姜辰的呼喊聲。白術遠遠望去,姜辰正拿着一把劍在那裡揮手,倒是有點群魔亂舞的感覺。
白術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她歪頭看着穆良延輕聲問道:“果然,就連王爺的侍衛也是與衆不同的!”
穆良延尴尬地轉過頭去,向姜辰使勁兒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離開。此刻,穆良延感覺自己苦心經營的出來的嚴肅感瞬間就被姜辰給弄塌了。為了緩解尴尬,隻好快速轉移話題,向白術伸出手,笑着對白術說道:“不知王妃是否願意與為夫同行呢?”
白術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榮幸之至!”白術又繼續說道。
白術上了馬車後,靠在穆良延身上昏昏沉沉地就睡過去了。這短短片刻的休息,白術就入了夢,是一個悠長的美夢。
她再次醒來時,是在穆良延的聲聲呼喚下睜開了眼睛。她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睡倒在他的懷裡。穆良延幫她輕揉着太陽穴,輕聲說道:“睡醒了,小懶貓?”
白術握着他的手,糯唧唧地點了點頭。
“快醒醒吧,一會兒就要到了。”穆良延從身後的盒子裡掏出一顆糖塞在白術嘴裡,輕聲說道:“早起的白術有糖吃……”。白術輕輕嗯哼了兩聲,又靠在了穆良延肩膀上,悄悄咪上了眼睛。
白術掀開轎簾,偷偷望了一眼外邊。衆人都已經等在了朱雀門口,小皇帝和太後也都前來給秦王送行。白術偷偷整理了一下頭發,收拾了一下的衣服。雖說,這二人是做了惡人夫妻,但是面子上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穆良延先是下了車,他将白術扶下車後,夫妻二人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裡。在這群人裡,除了那位太後,就屬他們夫婦二人輩分最高了。就算是珊珊來遲,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拜見皇叔、皇嬸!”先開口的是那個心思最單純的小皇帝,他向來是最敬重皇叔穆良延的。
“臣等拜見王爺,王妃!” 随後站在小皇帝身後的幾位老臣也都恭敬行禮。
白術微微屈身,點頭向太後行禮示意。緊接着就将話題轉移到了秦王身上。“秦王此去路上要萬分小心,如今已經入秋,可别着涼!”白術此刻故意做出一番慈母般的感覺,跟秦王說話。
秦王攥緊雙拳,壓抑着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多謝皇嬸關心,侄兒定會小心謹慎的!” 話畢,他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小皇帝身後的霍景。
此刻,穆良延走了過來在秦王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見秦王渾身打量了一番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多去曆練曆練是好事兒,可不要怪皇叔啊!”
“皇叔多心了,侄兒怎麼會怪皇叔呢?您這是一家人說兩家話了!” 秦王這說話倒是有些諷刺,究竟是不是一家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太後對自己的親兒子倒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拉着秦王的手一直在囑咐:“一路上萬事小心啊,有什麼事情就派人傳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