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瑎将荊學林的帳隊記得清楚,摸着黑躲着巡防一路尋過去。
到了帳子外頭,詹瑎蹲跪下來又是躲過一隊巡防。知曉荊學林此人警惕性奇高,幾乎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可察覺到,果不其然。
巡防的一小隊人過去才眨眼的功夫,荊學林便執了佩劍從營帳内警惕而出。
詹瑎驚了一道兒,忙去一掌自他正前方捂住起口鼻,壓着聲音道:“别叫!是我,詹二。”
從前初見,告知了對方姓名,還一同出門登樓望景。再見之時是在軍中,荊學林卻連他姓名也記不清了,隻尬着臉面粗粗喚了一聲:“詹二......”
荊學林一雙眼瞪得極大,口中發出“唔”的一聲粗響,反應了一瞬身子便随着他的動作營帳後頭退去。
......
外間風頭正緊,荊學林實在預料不到詹瑎為何忽然回來!
他料到詹二那小子性子瞧着放浪,實際倒是個頂聰明的。可也沒料到,詹二那那樣多的死傷之中竟也能完好的回來。難道真是......詹家将軍府的兒郎,同他們一般家的都是不同?
瞧他現在的模樣,一身濕漉,也是狼狽的緊。
詹瑎一将捂着的手掌送來,荊學林急着喘了幾口子氣兒,慌張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詹瑎一把将他按下,二人蹲在暗處。
他低聲道:“我懂你話間的意思。你也認為我已經死了,是麼?”
荊學林默然,後道:“死的人太多了......拖回來那樣多的屍首,有些弟兄都已被巨石砸的分不清面容了。你這近一個月未歸,百裡琢也已為你立了碑,同那些前鋒軍的弟兄葬在一處。”
.....。
荊學林此話同他設想的無二,隻是看來那百裡琢的動作快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運氣好,得了貴人救我一命。這次回來也是有所察覺,是以不敢堂而皇之進來,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荊學林歎了口氣兒,一咬薄唇,難道:“你還是走罷......右軍現在早非來此驅逐敵寇的,更似因着朝堂黨争來此鏟除異己的腌臜地方。”
話題到了這處,詹瑎再難忍住,直問道:“百裡琢究竟為何如此做派?!”
隻聽荊學林歎道:“我原也想不明白。可現在看來退到岑州之外也非他所想。”
“屈子國進兵已将邊境十三處鎮子全部占了,包括周遭的田地商鋪百姓,怕是都躲不過去。不必想,下一步便是岑州。他此時退兵至此也算明智,丢卒保車......”
詹瑎驚的站起身來,“什麼!十三處鎮子全占了?可有駐軍?”
“自然是有的。”
......
腦中一瞬的懵然。
那,那小瞎子呢。
她就一人待在藥廬,若是遇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是連跑都無有機會的!
不成!他得回去。
“馬匹!哪裡有馬匹?”那小瞎子不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