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不管是那個拐賣她的老太婆,還是幫了她的莫菈,應該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
不過好在莫菈目前對她沒有什麼敵意。
安霓蹑手蹑腳地披上披風,戴上兜帽,又動作緩慢地打開了門,準備去跟蹤弗雷,希望能通過弗雷抓到綁架她的人販子。
剛穿過幾條街,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街角,叽叽喳喳又相互掩飾地議論着什麼。
安霓好奇,湊上前去,看到了一幕讓她十分詫異的畫面。
弗雷橫躺在地上,腦袋與身體分了家,像是被利器一刀切斷了,切口處還往外冒着鮮血,整個場面觸目驚心。
周圍的人群雖然都在小聲議論,但大家的眼裡都透着不安和驚恐。
大家都認識弗雷——薩奇城的治安官。為人嚴肅,辦事效率極高,政府不止一次給他下發獎勵和表揚通告,大家都覺得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升職。
而在屍體後面的牆上,寫了一個幾行字:我好冤啊……長官大人……
落款:露西。
?!
安霓大驚。
有人昨晚一直在暗處看他們,而且氣息隐藏得非常好,她根本沒察覺到異樣。
難道是那個老太婆人販子?!
為了不讓弗雷找到她,就直接把他殺掉了?
安霓往後退了幾步,靈活地閃進了旁邊的巷子裡。
她掏出記憶水晶,想通過魔力催動,追溯弗雷的死亡畫面。她剛一擡手,巷子深處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是皮鞋踏在地上的聲音。
安霓立馬收起了水晶,冷臉警惕地看向暗處。
一個穿着灰色長外套的高大人影慢悠悠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腳并攏地站在她身後。
“你不用看了,”男人開口說道,“我殺的。”
安霓有些不滿地皺眉,面前的男人一頭蓬松的棕色卷發,外套的長度剛好到小腿的位置,外側兜裡揣着一根上粗下窄的黑棒子,應該是根魔杖。
“抱歉,利用了你。”男人開口說道。
安霓撇過頭哼了一聲,語氣裡難掩怒氣:“先生,你把我的線索殺了,這可怎麼辦呢。”
男人的臉色并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你想怎麼辦?去揭發我?”
“也不是不行。”安霓往巷口看了一眼,此刻已經有侍衛在疏散人群了,弗雷的屍體被裹了一個麻布裡,正被人擡着離開。
男人伸出右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便。”
安霓站在原地并沒有挪動步子,等侍衛都離開後,才緩緩開口:“先生,露西是您什麼人?”
男人愣了一下,開口道:“她是我妻子。”
“您妻子被他冤死了?”
男人點了點頭:“很多案子都有内情,弗雷作為治安官,為了快速結案,經常屈打成招,逼着無辜的人認罪。”
“既然先生昨晚已經聽到了我跟他的對話,就應該知道他對我來說還有用處,您早不殺,晚不殺,非得這個時候殺。”
“先生,您是不是太會投機取巧了。”
男人沒做聲,抿起嘴巴輕聲道:“抱歉,弗雷會幫助一些無良法師做些髒事,作為回報,那些法師會給他一些魔法工具作為回報,我……傷不了他。”
所以就在安霓控制他後,下手殺了他。
安霓要氣炸了,她現在真的想沖過去把這個男人的腦袋也摘下來。不過昨晚他能悄無聲息,一點氣息都不漏地藏在附近,應該是個能力很強的法師,如果此刻在這個地方打起來,肯定會鬧出動靜。
而且克拉帝亞派出的殺手一直在這座城裡找她。
“補償我。”安霓突然開口。
男人一愣:“怎麼補償?”
“還沒想好,”安霓低頭擺弄腳下的石子,十分不耐煩地說道,“給我一個聯系方式,等我想好了叫你。”
“好。”
男人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紙,上面畫了一圈陌生的符文,遞給了安霓:“用魔力催動,我就能收到消息。”
還有這種東西?
安霓有些遲疑地接過了那張紙,來回翻看:“這個能在外面買到嗎?”
“可以,”男人站得端正筆直,“我叫瑟奇·裡拉爾。”
說完,就轉身走回了巷子深處,消失在黑暗中。
安霓把金紙随意地塞進了胸前,擡頭看了看狹窄的天空,一隻黑色的鷹伫立在旁邊的房頂上,一雙黃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安霓笑了起來:“尤安的動作挺快啊。”
她沖那隻鷹招了招手,露出笑容:“好久不見。”
鷹角張開寬大的翅膀落了下來,在落地的一瞬間,全身變得漆黑,翅膀化為胳膊,身體整個變長,最後以人形的模樣落在了地上。
安霓走上前,滿臉笑容:“來了。”
這是她跟鷹角第一次正式見面,平時隻在天上看到它。
安霓新奇地在它身邊繞來繞去,打量它的外形:“好英俊啊,你叫什麼名字?”
“有眼光,我是鷹角獸,加斯貝德直接管我叫鷹角,”鷹角狹長尖銳的黃色眼睛也在打量安霓,開口道,“我還是覺得你原本黑頭發的模樣好看!”
“他也太敷衍了吧,連個名字都不給你起。”安霓笑道。
“我也這麼想,”鷹角繃緊臉,憤憤不平道,“怎麼說我也得有個帥氣逼人的名字才行。”
安霓樂了,伸手摸了一下他胳膊外側那排細密的黑色羽毛:“你這排羽毛能不能像暗器一樣唰唰唰地發射出去?”
“……讓你失望了。”
“你是不是還能變大,那我可以騎着你在天上飛嗎?”
“……閉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