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把記憶水晶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裡嘟囔起來:“這怎麼用呀?”
弗雷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他記得他明明在車上,怎麼一覺醒來被倒吊在樹上,剛剛的一切是夢嗎?
“長官大人,你說這個水晶,能不能看到那個叫露西的人啊?”安霓望着他,笑了起來。
“混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剛剛你睡着的時候叫了露西,她是誰,你愛人嗎?”
“襲擊治安官可是重罪!”弗雷大喊道,“你不想活了嗎!”
安霓愣了一下,又甜甜地笑了起來:“那治安官跟别人聯合起來污蔑人,是什麼罪呢?”
弗雷扭動着身子:“水晶上都顯示了,就是你殺了桑格·洛林!我沒有冤枉你!”
安霓被氣笑了,催動手裡的魔法,瞬間,瑩瑩綠光升起,轉動了水晶。
水晶像有了生命一般,緩緩浮在空中,在地上散出斑駁的光,一個巨大的畫面展現在眼前。
畫面裡,弗雷毫無防備地在車廂裡睡着了,安霓像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靠近,伸手按住了他的太陽穴和眉心,然後一股綠色的光源源不斷地彙入其中。幾秒鐘後,弗雷失去了支撐,歪倒在座位上,而安霓駕着車來到了這裡,搜了他的身,然後十分利落地把他倒吊在了這棵粗壯的樹上。
弗雷目睹這一切,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所以剛剛的女鬼真的隻是夢而已嗎?簡直真實的不像話。
“如果你是人類法師,我在給你施法的時候,你體内的魔力會在你腦内跟我的力量做對抗,”安霓一臉從容淡定,慢悠悠收回掌心的水晶,“但是我并沒有感覺到你體内有什麼強勁的魔力,倒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流動,不過很微弱,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所以,”安霓擡頭盯着他的眼睛,質問道,“是誰給你的力量?”
“什麼亂七八糟的鬼力量,我不知道!”弗雷看清了她眼裡冰涼的審視,沖她大喊,“你這個賤人,等我下來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真是要笑死我了,”安霓看他的眼神有些錯愕,“沒有魔力是催動不了這些魔法用品的,長官大人裝傻也得考慮一下實際情況才行啊。”
弗雷被她的話說得語塞,張開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普通人嘛,向來是最容易掌控的,不像那些法師,麻煩得很。”安霓舞着自己的手指,綠色的粒子光歡快地在指尖繞來繞去。
安霓的眼神犀利,走上前:“你知道嗎?夢境就像一面誠實的鏡子,長官大人,您外在的表現,看得出您還真的幹過不少‘好事’呢。”
弗雷十分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扭過頭去:“别說這些沒用的,你有本事你殺了我!”
話音剛落,捆着他的繩子突然松了一下,讓弗雷腦袋朝地,整個人迅速地向地面砸了下去,他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又吓得閉上了,最後他的頭顱在離地面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住了。
弗雷睜開眼,喘着粗氣,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吓得冷汗都滴了下去,整張臉皺在了一起,面色蒼白,難掩驚恐。
“你……你瘋了!”他大喊,可喉嚨此刻有些失聲,最後隻傳出沙啞顫抖的聲音。
安霓笑着走上前,低頭看着他充滿怨念和恐懼的眼睛,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給你的魔力讓你操控這些東西,又是誰讓你來陷害我?”
“你有種殺了我!”弗雷眼裡恨意翻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安霓,後又反口,“殺了我你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長官大人您知道嗎?”安霓轉過身,背對着他,“我其實不太喜歡用我的能力來辦事,這樣就少了很多樂趣。”
“我其實是個很惡趣味的人,我喜歡看别人因為我而露出有趣的表情。”
“就像剛剛,長官大人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安霓突然收起笑容,冷下臉,眼神冰冷地看向他,“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什麼耐心陪你玩下去了。”
弗雷的額頭和太陽穴被她按住,一股強大的魔力彙入他的腦子裡,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痛。
他體内那股力量開始在他腦内進行強烈的對抗,疼得他呲牙咧嘴:“你就是個壞種!你這個賤人就是個該死的壞種。”
安霓笑道:“我可不是壞種,夫人說過,我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
手裡的力度又增強了幾分,弗雷翻起白眼,開始痛苦大叫,沒一會就眼神呆滞,整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禁書上的靈魂操控術,她目前已經運用的很好了,從最開始控制普通人都很費勁,到後來能控制某些能力較弱的法師,面對能力強的法師時,甚至能拼盡魔力對抗導緻他們陷入短暫昏迷,比如對付長下巴的時候。
安霓見狀,收了手,表情嚴肅地問道:“誰給你的魔力和魔法道具?”
弗雷緩緩張開嘴,呆了半晌後,機械地回答道:“一個老女人。”
“長什麼樣?”
“很矮,駝着背,聲音難聽,帶着能遮住半張臉的帽子。”
安霓撇過頭戲谑地笑了一聲。
果然……
“是她讓你來陷害我的?”
“記憶水晶裡看到的就是那樣,沒有陷害。”
“所以她給你這些魔法用品,再給你一些魔力,讓你來抓我這個‘犯人’?”
“是。”
安霓捏着自己的下巴,皺着眉說道:“嗯……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陷害我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隻需要在全城通緝你就行了。”
此刻,弗雷呆滞的臉和機械一樣的回答,讓安霓笑出了聲。
“你們是在哪裡做交易的?”
“黑市。”
“好,你明天中午去找她,”安霓重新把手放在他的眉心和太陽穴上,開始下命令,“哦對了,忘掉今晚發生的事情,一會會有人來救你,你就說是被那個叫露西的女人綁在這的。”
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眼前一陣強烈的眩暈讓她差點沒站住。
安霓扶住旁邊的樹幹,神色痛苦地彎下腰,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流動都停止了,整個身體開始出現針紮一般的刺痛。
難道是那個娃娃?
她伸出手探了下裙底,那娃娃正完好無損地挂在她的腰下。
疼痛感沒有持續很久就消失了,安霓不安地看向周圍,顧不上那麼多還是離開了。
……
第二天一早,安霓在莫菈的小房子裡醒來。
她根本沒睡幾個小時,腦袋沉重得不行。她揉了揉眼睛,不遠處的香草還在床上熟睡,輕微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尤為明顯。
安霓走到床前,輕輕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香草腹部的傷口,昨天晚上莫菈很晚才回來,比安霓回來的還晚,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香草的傷口換藥,第二件事就是把毯子随意地鋪在正在沙發上熟睡的安霓身上。
她看到香草的腹部已經貼上了嶄新的紗布,還有一股淡淡的苦藥味,就知道莫菈昨晚來過。
黑市商人都這麼忙嗎?還是她有些什麼其他的營生?安霓暗中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