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我答應了,可别死在聯合軍演裡。那我花的錢就得打水漂了。”
阿德裡安一隻手抛着通行證玩,懶洋洋地轉頭就走了。
邊走邊說:“錢從我賬上劃,蘭斯洛特,你去處理。”
雖然阿德裡安背對着他,但蘭斯洛特依舊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好的,少爺。”
“哦,對了,”阿德裡安像是剛想起來,站定回頭說,
“也别惦記着靠攀附貴族還債。不會有貴族為你支付賭局失敗的代價,我說到做到。”
雲扶雨:“......”
估計是剛才的場景讓人誤會了。
他倒是想解釋一下,自己對柯蒂斯并沒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
但是解釋了恐怕也沒人信。
阿德裡安走後,蘭斯洛特繼續幫雲扶雨登記。
“是否接觸過污染?是否需要申請淨化流程?”
雲扶雨:“否。”
蘭斯洛特:“精神力是攻擊型還是親和型?精神力強度等級是?”
雲扶雨:“親和型精神力,大概B級左右。”
雲扶雨其實沒測過精神力,B級隻是系統的估算。
蘭斯洛特點點頭,記錄下來。
親和型精神力者的數量遠少于攻擊型,主要擔任疏導師的職責。
雖然B級有些低,但也夠用了。
蘭斯洛特繼續錄入信息:
“那你的精神體外顯形态是?”
雲扶雨猶疑地回答:“我應該沒有精神體。”
據系統所說,從雲扶雨綁定它的那一刻起,系統就檢測不到任何精神體存在的迹象。
然後雲扶雨和蘭斯洛特大眼瞪小眼。
雖然蘭斯洛特長得讓人心情愉悅,表情也控制得永遠得體,但雲扶雨總覺得其中透露出了無語、震撼和懷疑人生等複雜的情緒。
這個世界上所有正常的精神力者,都擁有精神體。
沒有精神體,要麼是天生缺陷,要麼是後天精神域嚴重受損。
無論是哪種,都與殘廢無異。
偏偏雲扶雨就是那個不正常的。
雲扶雨解釋道:“我可以使用精神力,但從小就沒有精神體,真的。”
蘭斯洛特神色不變:“那你剛才說,阿德裡安少爺投資你絕對不會虧損?”
雲扶雨聳肩:“我忽悠他的。”
事急從權,先想辦法入學再說。
B級精神力,沒有精神體。
這意味着本就平平無奇的精神力強度又大打折扣。
這種情況,即便對于數量稀少的親和型精神力者來說,未來發展空間也相當有限。
蘭斯洛特頭痛地捏了捏眉心。
不是因為雲扶雨沒有精神體,而是因為阿德裡安對雲扶雨罕見地表現出了興趣,偏偏這次又很可能是看走眼......
阿德裡安這位首席,無論實力和家世出身都是無人能及。
偏偏一身反骨,想一出是一出。
他能答應出席下午的入學儀式,已經是多方遊說的結果。
甚至在今天淩晨之前,阿德裡安還一直是毫不留情地拒絕。
天還沒亮的時候突然又發消息,同意出席。
原因未知。
阿德裡安少爺做事向來不解釋。
幸好學生會計劃了多個版本的備案,這才能及時調整好儀式流程。
蘭斯洛特很懷疑阿德裡安隻是喜歡忽悠學生會那群人忙前忙後罷了。
但是他沒有證據。
蘭斯洛特問雲扶雨:
“你确定你能正常使用精神力?”
雲扶雨點點頭,臉上又挂上了純良的笑容。
“确定。”
蘭斯洛特相當負責地提醒。
“以防你不知道,現在入學後隻是預備期,通過一年後的聯合軍演才能成為正式學生,被淘汰了就得退學。”
“但是,無論通沒通過,第一年的學費都需要你自負。”
言外之意,學費和賭約并不是雲扶雨這種實力不足的平民能承擔得起的。
現在放棄入學,抓緊跑路,說不定還來得及。
阿德裡安應該不會無聊到追究一個平民的責任。
雲扶雨垂下眼睫。
但是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我确定入學。”
蘭斯洛特尊重他的選擇。
“那祝你好運。”
蘭斯洛特低頭在光屏上操作了一會。
“你的信息錄入完畢,宿舍是C區0208,必需物品會由物資機器人派送。”
“距離入學儀式還有一個小時左右,需要換上訓練常服參加儀式。C區離這裡有點距離,建議你抓緊時間。”
登記完畢,蘭斯洛特沖他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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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區離這裡有點距離”。
雲扶雨在學校裡狂奔的時候,腦子裡反複回響這句話。
第一軍校雖然建立在海洋中央,但其占地規模堪比一座微型城市。
學生會位于主島中心地帶,而住宅C區位于邊緣。
豈止是有點距離,根本就是相距甚遠。
簡直是被迫體測馬拉松!
抵達住宅C區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C區宿舍是單人間。
雖然狹小,但對平民學生來說,算是相當不錯的居住條件。
統一下發的物資已經在房間裡擺好。
雲扶雨來不及細看,迅速翻找衣櫃。
一套帶校徽的日常正裝,一套繁複的軍禮服,一套戰術服,兩套訓練常服,一套是夏裝一套是秋裝......
找到了。
桌面上的通訊儀通知:“新生需穿着整套黑色秋季訓練常服出場。”
這套衣服長袖長褲,材質特殊,透氣性一流,很适合藍寶石之海四季如春的氣候。
雲扶雨迅速換好衣服。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入學儀式開始之前抵達了禮堂。
禮堂是一座銀白色的流線型建築,簡約大氣。
内部裝修卻非常符合這群貴族的喜好,風格偏愛古老沉郁的烏木和深黑暗金花紋的石料。
像是一座古典的音樂廳,座位分為上下數層。
前排的位置已經被坐滿。
放眼望去,幾乎所有新生都是貴族學生,早就有了社交圈子内熟識的同齡人,相互說笑,偏頭小聲交談。
雲扶雨來得晚,悄悄溜進了禮堂的後排座位,找了個隐蔽而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坐下。
他掃視了一圈。
人太多了,沒有看到之前登記信息時遇到過的那幾個平民。
或許也是各自找了不起眼的座位縮着。
不知道為何,從雲扶雨抵達學校之後,系統就消失了。
雲扶雨喊了它幾次都沒出來。
失去記憶,環境陌生。
難免略微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