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路上,雲扶雨在系統的指導下,不甚熟練地學會了操控精神力。
在精神力加成下,感知力變敏銳了很多,可是想用來戰鬥還有點困難。
本來的計劃是入學後讓系統繼續私下補課,結果系統不見了。
本來就是天崩開局......現在變得更加困難。
突然,背後某個方向隐隐有些芒刺在背。
好像有視線在不易察覺地觀察雲扶雨。
雲扶雨下意識迅速回頭,順着方向回望。
那裡是禮堂側面的一排包廂。
隐私性很好,從底下的座位上很難看到包廂裡的人。
在雲扶雨回頭後,那股被打量的不适感又消失了。
......是錯覺?
雲扶雨拿不準,謹慎地換了個更偏僻的位置,确認處于視線的死角,這才放心坐下。
“嗤,還挺警惕。”
包間裡一個穿軍禮服的男人看着雲扶雨走到自己看不見的角落,收回了目光。
這人正是今天中午跟在阿德裡安背後的那個笑眯眯的眼鏡男,鄭連川。
芬裡爾家的旁支,天賦優異。
“是那個挑釁阿德裡安首席的人?”
包廂裡一個面容精緻的少年怯生生開口問道。
他穿着訓練服,肩徽上僅有一道橫杠,表明他也是剛入學的新生。
“沒錯。你是沒看見他那長相......”
長相?
那個少年還在豎着耳朵聽。
但鄭連川突然停下了,笑而不語。
少年也不敢追問,隻能把好奇憋了回去。
場内的燈光突然整體變暗了一些,隻留下一些柔和的燈帶照明。
而台上的燈光亮度一瞬間增加了許多。
台下新生的竊竊私語聲,突然不受控制地騷動起來。
“首席是不是要上台了?”
“我隻聽說過他的事迹,還沒見過本人。”
首席?
雲扶雨在暗中觀察着。
下一秒,後台猩紅色的幕簾拉開了一條縫。
一個穿着整齊妥帖的黑色軍禮服,佩戴深紅織金绶帶的男人走了出來。
身材修長而勁瘦有力,一掌寬的腰帶勾勒出寬肩窄臀的完美倒三角身材。
不緊不慢,十分從容。
場下直接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阿德裡安首席!”
“首席!!”
“不愧是首席,氣場真強啊,他剛才看台下的時候我都不敢對視......”
“芬裡爾!芬裡爾!”
阿德裡安站定,負手而立。
綠眼睛平靜地掃視台下人群,看不出什麼情緒。
不過幾秒鐘,歡呼的新生們不由自主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一句指令,全場自發地從歡呼轉為落針可聞的寂靜。
阿德裡安手指敲敲桌子,開始他的講話。
“下午好,我是阿德裡安·芬裡爾,三年級,現任内院首席。”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如大提琴,但是透着一股冷淡勁兒。
仿佛台下坐的不是軍校新生,而是一群蟲豸或者死人。
“這次由我負責你們的入學儀式講話,想必基礎的規則你們已經清楚了。”
“從你們完成入學注冊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退出的機會。
留給你的選擇,要麼是通過一年後的聯合軍演,成為内院的正式學生,
要麼是在聯合軍演中被淘汰,作為失敗者,永遠地離開軍校。”
“自然,如果你們甘願成為失敗者,就不會坐在這裡。
所以我建議你們在第一年的外院課程中不要有任何的松懈,也不要想着走捷徑。”
阿德裡安掃視台下。
隔着遙遠的黑暗中的人群,阿德裡安像是随意地望向了雲扶雨的方向。
雲扶雨心裡一跳。
這麼遠,應該.....看不見我吧。
但是那種被狼盯上的感覺又出現了,很短暫,轉瞬即逝。
阿德裡安繼續說:
“享受人生是強者才有的權利。
至于弱者,即便你僥幸通過了聯合軍演,七塔聯盟邊境肆虐的污染體和異變體也會教會你,什麼叫後悔。
生存之道無需多言,祝你們抓緊時間變強。”
阿德裡安結束講話,再次沖台下微微點頭。
如他上台時一樣,從容淡定地走下了台。
走到一半,他才像剛想起來一樣,在幕後場控同學瘋狂暗示的動作中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願世界樹的福澤籠罩你們。”
本來這是人們祈禱世界樹與教廷的庇佑的禱告。
經阿德裡安的語氣一說,活像是在嘲諷。
雲扶雨心裡一動。
世界樹?那是什麼?
學生們此時才想起來鼓掌。
掌聲爆發如雷鳴,但也伴随着“首席說話還是這麼不講情面”的竊竊私語。
“不過首席也沒說錯,最近幾年邊境的污染爆發越來越頻繁了,我家那邊巡守邊境的戰士折損率很高,雖然這話很嚴厲,但也是實話......”
前排的貴族學生們趁掌聲響起,肆意交談。
雲扶雨很懵。
污染?異變體?這又是什麼?
系統,你是不是忘了說什麼重要的東西??
阿德裡安的演講結束後,學生會的負責人陸續上台,介紹外院課程的詳細安排、學校功能區域劃分、聯合軍演具體要求等等。
雲扶雨認真地把關鍵信息記在腦子裡。
黑暗中,這列偏遠座位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雲扶雨正在聚精會神聽講,發現他時,有點吓了一跳。
以雲扶雨的感知力,完全沒注意到人影是何時站在那裡的。
更看不清模樣。隻能大緻根據輪廓判斷,這人應該身高挺高。
那人知道雲扶雨察覺到自己,在盡頭的座位上坐下。
“一路上玩得開心嗎?”
聲音挺好聽,如泠泠泉水。
不急不徐的語速,讓人很容易産生好感。
如果忽視他搭話的内容的話。
“路不好走吧。”
雲扶雨愣了幾秒,然後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據系統所說,星際航線十分穩定,幾乎從不延誤。
哪有什麼“不好走”?
估計整艘飛行艦裡,隻有雲扶雨才是路不好走的那個逃犯。
難道他.....
一路上兵荒馬亂的躲避追蹤,血淋淋的屍首,瞬間在雲扶雨腦海裡閃過。
心率不受控制地加速。
......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