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經換了,頭發也重新放了下來,現在的三橋春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了。
天知道松田陣平剛遇到三橋春那會,乍一看還以為對方剛殺完人分完屍,正準備抛棄警察身份去當逃犯。
想到這松田陣平又深吸口氣平複了下心情。
要是那會三橋春拒絕他送他回宿舍,松田陣平是真的會覺得三橋春在心虛,然後強制拷住人先送醫院後送監獄。
不過既然他還算坦然,那麼可能也沒做什麼……吧?
松田陣平維持着冷臉看着三橋春。
三橋春身上除了腰腹處的繃帶透出了一小片血色,沒看到别的傷口。
失血量應該挺多,但從臉色上看不出來,因為這人平常就一副蒼白的模樣……
啧,能不能直接打暈送去醫院啊?
三橋春看着松田陣平臉色越來越沉,這導緻他本想問問人什麼時候離開都問不出來了。
他現在是真的很煎熬,如果松田陣平不看着他他都不至于這麼煎熬。
簡直看得他想跳樓逃離這裡去個沒人的地方,
萩原研二本來也很生氣,氣三橋春的沖動,也氣自己幫不上忙,但是看着這兩人逐漸形成對峙的氣氛,他又有點想笑了。
飄到三橋春床邊坐下,萩原研二笑道:“再不說話會更尴尬哦。”
“小陣平已經跟你杠上了,他不會先開口的。”
“嗯……他大概是想讓你自己交代。”
交代?能交代什麼?
三橋春眼神有一瞬間變得迷茫,然後又鎮定下來——“對不起?”
他試探開口。
松田陣平那一臉深沉直接破裂:“什麼?”
不對嗎?不是他大半夜吓到了他嗎?
三橋春靠裡那隻手扣着床單,他臉色緊繃着臉思考了下:“我、沒做壞事。”
松田陣平收起驚訝,皺起眉。
三橋春适應了一點,他擡眼邊細細打量松田陣平表情,邊道:“我沒有忘記,我是個警察。”
“我選擇了這個、職業,就不會對不起、它。”
松田陣平表情有些松動,但不完全。
三橋春邊觀察邊接着道:“今晚是意外、遇到了……”他卡了下,然後給貝爾摩德扣了個身份:“通緝犯。”
“沒打赢,讓人跑了。”
萩原研二揚起眉:“……”
松田陣平卻眉毛皺更緊了:“什麼地方遇到的?”
“酒吧。”三橋春脫口而出。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涼氣,他想拍三橋春,但怕松田陣平注意到三橋春衣服突然凹下去,于是緊急收手拍了自己腿:“小陣平知道你不能喝酒!我上次告訴他了。”
三橋春:“?”
三橋春:“。”
你們幼馴染什麼都說嗎。
松田陣平果然面露懷疑,他正要質疑,三橋春就急忙開口:“跟着、犯人,進去的。”
松田陣平眼裡的懷疑收斂了一些,他目光又落在旁邊脫下的外套上,突然開口:“那你原本要去什麼地方?”
萩原研二看松田陣平一眼就知道人在懷疑什麼,他趕緊跟三橋春嘀嘀咕咕:“你下午見完小陣平又回來換了一身衣服,還是改頭換面的那種換,這很奇怪。”
去做什麼非要中途換一身黑漆漆仿佛要去殺人埋屍的衣服?
三橋春絞盡腦汁:“本來是去,調查、一個人。”
他沒有接着說下去,因為憑借他們之間并不熟稔的關系,說到這裡就夠了。
松田陣平果然沉默下來沒有追問。
三橋春心裡松口氣,但也有點疑惑松田陣平怎麼那麼快認出他來的,要知道震懾之眼完完全全展露出來後,人很難再有勇氣去看他的五官,更何況他還将下半張臉遮住了。
萩原研二看了看松口氣的三橋春,又看了看自己的幼馴染,他擡頭遮掩了下自己嘴角,然後往窗口的位置飄了飄。
如果今天三橋春沒有在他慫恿下邀請松田陣平,那麼松田陣平在這個時候大概率真的會就此停下,就算打消不了懷疑,也不會再擺在明面上。
但小春下午才對着松田陣平伸出了友好的觸角……小陣平會“得寸進尺”一下的。
果不其然。
松田陣平思考完畢,他擡起頭,闆着臉:“那個通緝犯,是誰?”
三橋春卡住了,他瞪圓了眼睛看着松田陣平,然後很快也反應過來,然後“惡狠狠”的看了眼飄在窗戶上的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