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驟響,玻璃門再次被推開。
祁夢歌擡眼,正對上許年慌慌張張整理圍巾的模樣——平日裡精心打理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散在肩頭。
身後的邵飛更是狼狽,黑色羽絨服下擺沾着可疑的草屑,正皺着眉拍打着褲腿,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喲,這是上演街頭追逐戰呢?”祁夢歌笑着走了過來,餘光瞥見邵飛不自然地别開臉。
許年剛要開口,邵飛突然嗤笑一聲:“要不是某人路滑摔成‘狗啃泥’,非要拽着我當免費保镖……”
“邵——飛!”許年猛地跺腳,“明明是你自己說順路!現在倒成我的不是了?”
她氣鼓鼓地抱起雙臂,卻因指尖凍得發麻而動作遲緩,反倒像隻炸毛的小貓,惹得祁夢歌忍俊不禁。
兩人的争吵聲像兩團糾纏的亂麻,邵飛冷嘲熱諷的話語和許年尖酸的反駁在咖啡廳裡此起彼伏。
最後在她軟硬兼施下,兩人才漸漸偃旗息鼓,氣鼓鼓地别開臉坐下。
邵飛握着玻璃杯,喉結上下滾動着灌下一大口溫水。
他突然重重把杯子墩在桌面:“我說夢歌,你也太死腦筋了!都談戀愛了,還來兼職幹嘛?不花男人錢,留着當守财奴啊?還是那姓莫的!”
祁夢歌看着邵飛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禁笑出聲,她按住邵飛的肩膀,說道:“我先聲明,莫沉舟對我很好啊。其次,我真不需要花他的錢,我又沒什麼開銷,而且我自己在賺錢,不需要的。”
就在邵飛半信半疑之際,景之意走了進來,謝子瑤擦拭酒杯的動作猛地頓住,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門口。她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用下巴朝卡座方向輕揚下巴。
在看祁夢歌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不顧形象大步朝她走去。
“祁夢歌!”
如此尖銳的聲音,讓在座各位都不約而同地望向景之意。
祁夢歌一看是她,有片刻驚訝,随即又回複冷靜,她沉默的注視着景之意,期待她又要怎麼大做文章。
謝子瑤和王楠站在吧台,帶着戲谑的目光看向她們,期待景之意會怎麼收拾祁夢歌。
許年看着景之意那一臉兇神惡煞盯着祁夢歌的眼神,她感到十分不爽,便率先開口:“我說這位小姐,你跟夢歌是有多大仇啊?至于在這兒大呼小叫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拆了這咖啡廳呢!”
景之意的指尖幾乎要戳到祁夢歌臉上,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尖利得像要劃破空氣:“祁夢歌你個不要臉的!沉舟哥哥本來是我的,你憑什麼搶走他?現在連莫伯父伯母都不肯見我,肯定是你在背後說了我壞話,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咖啡廳裡的所有人都被這陣仗吸引了注意力。
邵飛“嚯”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闆上劃出尖銳聲響,“我說這位小姐,要吵架咱出去吵,别在這兒影響别人。”
話音剛落,景之意突然眯起眼,手指直指他鼻尖:“呵,這麼急着護着她?你是她什麼人啊——情夫?”
她拖長語調冷笑,鑽石項鍊在鎖骨處晃出刺眼的光,“也是,祁夢歌這種搶别人男人的貨色,養個小白臉倒也般配。”
此話一出,三人目光如炬,怒視着景之意,周身散發的寒意幾乎要凍結整個咖啡廳的空氣。
祁夢歌把圍裙摘下,放在桌子上,語氣沉得像結了冰:“景小姐既然這麼想聊,不如換個地方。”
說完,她沒等景之意開口,徑直走向吧台,冷冷的抛下一句:“處理些事情。”
謝子瑤輕輕哼着小曲擦拭杯子,王楠低頭整理台面,兩人藏在陰影裡的笑容,藏不住算計得逞的意味。
寒風卷着沙礫在公園肆虐,祁夢歌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
景之意怒目圓睜,名牌包的鍊條随着她劇烈的動作晃出冷光。
“祁夢歌,你真不要臉,有了一個情夫還敢勾引沉舟哥哥!真不知道你媽怎麼教你的!”景之意一怒之下,連她作為‘大小姐’最起碼的口德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