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陽光斜斜地鋪在操場上,塑膠跑道泛着暖融融的光。
祁夢歌戴着耳機坐在長椅上,英語聽力裡标準的英音混着鳥鳴流淌在耳畔。她眯起眼睛,任由春日的風掀起發梢,耳機線随着呼吸輕輕晃動。
英語聽力裡的對話聲突然被兩道陰影截斷。祁夢歌摘下耳機,發現許年和邵飛不知何時坐在了長椅兩側——許年膝蓋上還沾着籃球場上的草屑,邵飛抱着的籃球還在往下滴水,把塑膠地面砸出一個個深色圓點。
“你們怎麼來了?“祁夢歌把筆記本往腿上收了收。
兩人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許年認真地看着好友,“今晚有空嗎?東街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就當給你提前踐行了。“
邵飛撓了撓後腦勺,籃球在指尖轉得飛快:“你最近天天泡圖書館,我們都快忘了你長啥樣了。今晚必須把你從單詞堆裡拽出來!“他故意闆起臉,“這可是兄弟的命令。“
祁夢歌心裡一暖,想起最近為了學習忙得暈頭轉向,确實冷落了朋友們。她笑着點頭:“遵命,邵隊長大人。不過說好了,這次我請。”
三人沿着跑道慢慢走着,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
許年突然指着祁夢歌笑出聲:“夢歌,你還記得高中時候嗎?那時候你整天裹着純黑衛衣,狼尾發型翹得嚣張,走路帶風的樣子活脫脫校霸出街!”
她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邵飛鳥第一次見你,愣是把你當成轉校生,課間湊過去聊籃球聊遊戲,你全程冷着臉翻物理卷子,理都不理他。”
邵飛的耳朵瞬間紅了,嘟囔着辯解:“那時候誰能看出來啊!我還傻兮兮地跟你聊籃球,你就嗯啊敷衍我......”
“可不是嘛!”祁夢歌用書本輕輕敲了敲邵飛的肩膀,“有次你甚至拉着我說男生的小秘密,我憋笑憋得臉都疼了。”
三人的笑聲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記憶像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那些青澀的過往傾瀉而出:課上偷偷傳紙條,晚自習後分吃一包辣條,還有邵飛把祁夢歌認成男生的烏龍事件......
暮色漸濃時,他們約好了晚上六點在校門口碰頭。祁夢歌給莫沉舟發了條消息,猶豫了一下又删掉,最後隻簡單寫了句“今晚和朋友聚餐”。
很快,手機屏幕亮起:“少喝酒,結束告訴我,我去接你。”
飯廳裡,熱氣裹挾着牛油火鍋的香氣在包間裡翻湧,十五個人圍坐的雕花圓桌中央,銅鍋炭火噼啪作響。
“敬夢歌!”十多隻杯子轟然相撞,泡沫溢出杯沿,在暖黃的吊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恍惚間像極了畢業典禮上紛飛的彩帶。
蕭正宇仰脖灌下半杯啤酒,喉結滾動間大聲嚷嚷:“等你從大洋彼岸殺回來,咱們還要喝慶功酒!”
此起彼伏的笑鬧聲裡,祁夢歌望着杯中搖晃的液體,突然發現每個人眼中跳動的火苗,比火鍋的炭火還要熾熱。
“夢歌,祝你在異國他鄉一切順利!”邵飛端起飲料,眼神真誠,“我們等你回來!”
“謝謝你們!”祁夢歌碰了碰他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夢歌,一路順風!一定要成功上岸!”蕭正宇的女朋友舉起酒杯,“對了,到時候帶個洋帥哥回來讓我們開開眼!”
“說什麼呢!“許年笑着說道:“我們夢歌早就名花有主了,而且男朋友還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衆人頓時來了興緻,七嘴八舌地猜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