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掙紮着坐起身，發現手腕上嵌着一個金屬編号環：W-37。他用力撕扯，卻隻換來一陣劇痛——這東西直接連接着他的神經。

"别費力氣了。"熟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程野這才發現夜莺被鎖在對面，她的左眼變成了機械義眼，"這是神經鎖，越掙紮越疼。"

程野爬到玻璃牆前，外面的實驗室空無一人，隻有各種儀器閃爍着冷光。"謝清安還活着？溫叙言在哪？"

夜莺的機械眼閃過一串數據流："謝清安生命體征穩定，但意識被抑制。溫叙言..."她突然噤聲，示意程野看天花闆角落的監控。

程野會意，故意大聲說："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同時用手指在牆上快速敲擊摩斯密碼。

夜莺眨眼回應：【他們在改造我們】

仿佛回應他們的交流，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成刺目的紅色。廣播裡鄭明的聲音帶着扭曲的笑意："既然醒了，就來見見老朋友吧。"

玻璃牆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畫面裡是間手術室。溫叙言被固定在手術台上，頭頂懸着巨大的機械臂。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下隐約有熒光藍色的紋路在流動。

"基因适配度92%，真是完美的作品。"鄭明出現在畫面裡，撫摸着溫叙言額頭，"知道嗎？你們四個是我們用你們父母的基因培育的。從出生起，每一步成長都在計劃中。"

程野的胃部一陣絞痛。那些"意外"死亡的父母，包括他的父親...

顯示屏突然切換，出現一份泛黃的文件：《黑鴉計劃第二階段：基因嵌合體培育》。文件末尾的簽名讓程野如墜冰窟——那是他父親的簽名，但明顯是被強迫簽下的。

"你父親臨死前做了件有趣的事。"鄭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程野猛地回頭，發現實驗室的門不知何時開了，鄭明拿着針劑走進來，"他把真正的解毒劑配方，藏在了你的基因序列裡。"

夜莺突然暴起，機械眼射出一道激光。鄭明輕松閃避，激光隻燒焦了他的袖口。"調皮。"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夜莺立刻慘叫倒地，機械眼冒出火花。

程野撲向鄭明，卻被無形的力量彈開——整個房間竟然布滿了力場裝置！

"時間到了。"鄭明舉起針劑，"讓我們看看程遠到底把秘密藏在兒子身體的哪個部分..."

針頭刺入頸動脈的瞬間，程野的視野突然變成一片血紅。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父親臨死前塞給他的金屬片、實驗室爆炸的火焰、還有...鐘樓齒輪組裡藏着的另一個暗格！

"原來如此。"程野聽見自己發出不屬于自己的聲音，"你們要找的配方，在鐘樓的主齒輪軸心裡。"

鄭明狂喜的表情突然凝固——因為程野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順着程野變異出金屬光澤的手指滴落，他的瞳孔變成了和溫叙言一樣的熒光藍。

"謝謝你的基因激活劑。"程野的聲音重疊着電子音，"現在，該結束這個延續二十年的錯誤了。"

警報聲響徹整個設施。夜莺驚愕地看着程野徒手撕開合金牆壁，他的皮膚下流動着和溫叙言同樣的光紋。

"去找謝清安。"程野轉頭看她，那雙非人的眼睛竟流下淚水，"我去救溫叙言...然後我們一起，毀了這個地獄。"

程野的身體在變異中顫抖，每一寸肌肉都仿佛被電流擊穿。他低頭看着自己泛着金屬光澤的雙手，一種陌生的力量在血管裡奔湧。

"程野...你的眼睛..."夜莺的聲音在顫抖。她的機械義眼不斷閃爍着危險的紅光，顯然剛才的攻擊讓系統受損嚴重。

程野沒有回答。他的聽覺突然變得異常敏銳，能聽見三層樓之下溫叙言微弱的心跳聲，能捕捉到走廊盡頭警衛緊張的呼吸頻率。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能"感知"到整個設施的結構——就像大腦裡突然加載了三維地圖。

"走！"程野一把扯斷夜莺的電子鐐铐，"沿着通風管道左轉，第三個分叉口下去就是謝清安的培養艙。"

夜莺還想說什麼，但程野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沖出房間。走廊的警報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些閃爍的紅色光點仿佛在為他引路。

第一個警衛甚至沒來得及舉槍，就被程野一掌劈在頸部。第二個警衛的子彈确實擊中了程野的胸口——但金屬碰撞的火花過後，子彈頭變形掉落，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怪物..."警衛癱軟在地，□□濕了一片。

程野沒有停留。他的目标很明确：地下三層的手術室。當電梯門打開時，六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正嚴陣以待。為首的隊長舉起聲波武器："站住！否則——"

話未說完，程野的身影突然從他們視野中消失。下一秒，所有武器同時炸成碎片，六個壯漢像保齡球瓶一樣飛出去撞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