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澤被他氣笑了:“我就是幼稚、自私,你能把我怎麼樣?你能抓到我的所有把柄就隻有這一條吧?我能抓到的你的把柄可比這個多多了。”沈韻澤對剛才的罵句越想越好笑,偏頭笑了一會兒,又說:“蕭雪沒回來前你也是獨生子,人總是對執着卻沒有的東西破防,你現在很羨慕我吧?”
他微微傾身,灼熱的帶着春日新葉氣味的呼吸打在蕭俞臉上。
蕭俞喉中翻滾着罵句,卻突然感到脖子一緊,身體緊繃酸漲,如同被下了藥。
這就是ABO文裡的信息素吧?
{宿主快跑!他在對你耍流氓啊啊啊!}
索性蕭俞堅持運動,對乳酸占據身體的感受非常有耐受性,他面色沉重強忍着不适,用盡全力推開沈韻澤,讓服務生帶他去洗手間。
蕭俞關上門,靠在洗漱台雙眼直勾勾地緩了好一會,終于能調動自己僵硬的視線。他眼睛轉了轉,查看虛空中系統調出來的資料。
{ABO世界的信息素是一種有助于尋找伴侶的設定,脖子後方的腺體中貯存着與人生息息相關的信息素,每個人有不同的味道。信息素不僅可以匹配伴侶,也能穩定感情,更重要的是,這種激素是生命最重要的組成形式,比現實世界中血液的地位還高。}
{有素質的人不會在公衆場合釋放信息素,尤其是Alpha!那會對陌生Omega産生重大打擊!}
系統知道他讀完,緊接着說:{糟糕,宿主,沈韻澤在書裡從來沒有釋放過信息素,所以沒有相關數據。剛才檢測結果出來了,他的信息素與您百分之九十八匹配!}
系統開始在腦子裡尖叫。
[壞了壞了沈韻澤居然是個流氓!]
蕭俞完全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徹底多了沈韻澤這個敵人。
不管是從剛才威脅的話,還是主動釋放信息素的打壓行為,都在說明兩個人的關系無可挽救。
他靠在門上,思考良久。
“蠢貨。”蕭俞不知什麼時候已恢複了清明,正在用冷水洗臉。
系統住聲:[嗚……你說我?]
蕭俞随手抹了把臉,挂着水珠打開門,“說沈韻澤。”
他這句話是惡狠狠說出來的,而不是像平時一樣在顱内對話。
一打開門,沈韻澤立在門口,将這句話完整聽進了耳朵,連同他嫌棄的表情,也一同收入眼中。
“你跟誰打電話呢?”
沈韻澤看他沒挂耳機,略微有些詫異,不過馬上就笑道:“你讨厭我也很正常,我從來都不喜歡模糊的關系,夥伴就是夥伴,敵人就是敵人。從此之後,咱們就是敵人。”
蕭俞對他這番長篇大論毫不在意。
他對自身榮辱并無過大感受。從底層邏輯講,他沒有被蕭家掃地出門,沈韻澤就算恨他,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從現實角度看,人随着環境浮沉,隻要項目做好,他不怕沒有讓沈韻澤趴地上給他道歉的時候。
他突然對沈韻澤一笑。挂着水珠的鼻尖與淡紅的雙眼就這樣在沈韻澤面前從冰塊變成了小太陽。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現在就去。”
沈韻澤激素沖了一下腦袋。
視線開啟自動巡航,把蕭俞的臉看了個遍,最後才去觀察他的神色:
一臉壞笑,一看就沒安好心。
張口兩次,沈韻澤才說出話:“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過他忙着還人情,不想和蕭俞産生任何人情債務,反正蕭俞不在更好,今晚權貴雲集,今晚沒蕭俞什麼事兒,以後的蕭家就也沒他什麼事兒,皇甫傲天的婚約就更沒他什麼事兒了。
他便說:“收拾收拾你身上,和你父母打個招呼,十分鐘後我要在車庫看見你。”
說完就走,不給蕭俞說話的機會。
蕭俞最不在乎别人怎麼看他這件事,和沈韻澤吃飯,完全是想把私情了結,以後再說話都是工作,再也不用跟他糾纏有的沒的。
車庫裡豪車雲集,由于世界觀有自主設定成分在,蕭俞見到了許多現實中沒有的品牌,外觀非常酷炫。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沈韻澤當然不會讓他坐副駕。他開了一扇後車門等在那裡,是對蕭俞的一種侮辱。
他看到蕭俞路上在欣賞豪車,内心雀躍。
呵呵,果然在沒有皇甫傲天的場合下就路出馬腳了。
想當初,蕭俞就是仗着和皇甫傲天的婚約,在蕭家停了他的卡後用皇甫傲天的名義預訂了一輛豪車,和他同一天去提的車。他知道了之後,就在晚上和蕭父談業務時告訴了他。蕭俞被罵了一頓,一氣之下和皇甫傲天不知道說了什麼,皇甫傲天就用自己的勢力把他送到德國牽頭分公司的起步工作,還說服他爸媽逼他讀了個博……
想起這件事沈韻澤就心塞。
他覺得隻讓蕭俞坐後座是明晃晃的嫌棄,是個有道德感的人都會感受到這份惡意。
他怎麼會知道,蕭俞當慣了領導,沒人給他當司機他才會感覺到被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