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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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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翟悉走過去:“我在跑道上。”

“看到了,”電話裡的翟悉說,“你很顯眼。”

“下來吧,”王玉儒順着跑道走,到翟悉正前方才停下來,仰起頭看他,“今天誤會你了。”

“我不下去,”聲音已經很清楚了,翟悉卻依舊對着手機說,“誰知道你有沒有再給我設陷阱,好好地去找你,轉頭就直接把我扔給别人了。”

“我剛好有點事。”王玉儒看着他,仰角偏大,脖子微微有點不适。

“那我可以等你啊,”翟悉的眼神和情緒一起低低地往下墜,“憑什麼就這麼一聲不吭把我丢給周梓甄了。”

王玉儒頓了一下,說:“你不是在追他嗎。”

看台上的少年懵住了,像是被萬箭破擊了防守似地踉跄着後退了半步,幾秒後他的嘴唇才稍有蠕動,王玉儒沒聽到面前的聲音,隻有手機裡傳來一句輕到幾乎要湮滅在刺啦電音之下的——“不是他啊。”

然後電話就被掐斷了。

夏天的空氣被翻湧成一陣陣熱浪,吹響樹梢的葉。翟悉就是在這樣的背景音樂烘襯下,從看台上一層層慢慢走下來。

他走到離王玉儒一步遠的地方停下,揣着兜,像是在審視一位遠道而來的故人。

王玉儒站在原地,分毫未動。隔了小會,他說:“蛋糕。”

“不用還給我,”翟悉低下頭,目光落在地面上,“是給你的。”

種種迹象都浮在表面,王玉儒很難不猜到蛋糕是生日的賠禮,他遲了幾秒才說:“謝謝。”

“你也不用擺出一副得了便宜就買乖的模樣,”翟悉從他身前走過去,“我反正是不會再給你送蛋糕了,我再送你蛋糕我就是狗。”

王玉儒聞言笑了,跟上他:“發這麼毒的誓。”

“不發毒誓我怕我又忍不住。”翟悉悶頭往前走。

王玉儒腳下頓了頓,看着翟悉的背影皺起了眉。

翟悉看着那個仿佛被抽幀了的影子,也跟着放輕腳步,他等王玉儒再次跟上來,才雲淡風輕地說:“哥,你不是很聰明嗎。”

王玉儒沒有應聲。

翟悉又說:“所以,你難道就一直以為我是真的喜歡周梓甄嗎。”

前面的影子停下來,回身與另一隻相對着。

王玉儒擡了擡眼,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弱得像是在投降:“之前以為是,”他頓了頓,“你自己也這樣說。”

“我說你就真信啊,”翟悉變臉堪比翻書,莫名其妙就兀自笑起來,“好吧——的确也有我撒謊的成分在。”

“你提過他很多次。”王玉儒說。

“也沒有很多吧,”翟悉看起來有點心虛地眨了眨眼睛,“一定是你記錯了。”

從年初要微信,到臨高考前信誓旦旦說要開展瘋狂攻勢,再到不久前的收買,這些王玉儒都還曆曆在目,如果這些都不是真的那什麼是真的。他心情有點複雜,多看了翟悉兩眼,最後說:“可能吧。”

翟悉沒有再說話,雙手依然藏在褲兜裡,打量了他幾秒,突然撤開腿,倒退着往後走。

王玉儒淩着眉看翟悉,等翟悉把距離撐到兩米寬,他才擡腿跟上。

眼前的翟悉就像個中學時喜歡吊着女孩的高人氣校草,一雙細長的眼睛在陽光下暗昧似地睜不開,腳步也是慢悠悠的,每退後一步都建立在确信你會前進一步的基礎上。

靈魂好像騰出軀殼,視線的落點忽然變為廣角,畫面裡他和翟悉面對着面,走在無人的跑道上,以不近不遠的距離悠閑地散着步。

——不是他啊。

王玉儒又想起了那句在電話裡一閃而過的辯解。

被否定的不是動詞,而是人稱代詞。

那麼取而代之的,又會是他的第幾人稱呢。

想到這裡,王玉儒突然像觸底反彈一般從全景視角抽回,并及時放空了大腦。他習慣如此,避開所有危險選項後剩下的那個不一定會是最好的,但一定安全。

“高考志願考慮好了嗎?”他開始找話題。

翟悉笑了笑:“這就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事,我從一開始就很明确。”

“以後的就業方向都有了解了?”王玉儒問。

“進銀行,賣保險,當會計,”翟悉掰着手指列舉了幾個,又擺擺手,無所謂道,“幹什麼都行,我就是想進喬天财經大學。”

“喬财挺好的,這兩年發展不錯。”

“離你也近,”翟悉笑得很開心,“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上學了,平時來東大找你也方便。”

王玉儒不動聲色地笑笑,話鋒一轉去和他聊起開輔導班的事情。

輔導班難得有人看班,翟悉偷得浮生半日閑,王玉儒就陪他聊了兩圈,因為怕太陽底下蛋糕會熱壞,四點左右王玉儒就說該回去了,翟悉搓搓褲縫說好吧,走時還一步三回頭地揮手說拜拜。

王玉儒把他送到校門口,看着翟悉進地鐵站,麻痹的神經才開始像酒後清晨一樣逐步蘇醒。

他甩了甩頭。

也許是天太熱了,希望不要是中暑。

回到實驗室,在空調房的撫慰下他鎮定了許多。周梓甄瞧見去而折返的蛋糕,歪過頭來問他咋回事,王玉儒思忖兩秒,說:“我弟不想要了,就給我了。”

“還是小屁孩呐,”周梓甄搖搖頭,“感覺跟咱這個年齡都有代溝了,我就單純想認他當弟弟,他給我整的,莫名其妙,我都看不懂他到底想幹嘛。”

翟悉想幹什麼王玉儒也不敢看得很懂,但周梓甄的意圖還比較顯見,用弟弟的名義存備胎,以便在無聊時可以有人陪着消遣時光。

王玉儒端正地笑了笑,及時終止這個話題。

實驗獲得的數據還沒處理,王玉儒把蛋糕放在櫃子裡,就回到電腦前辦理正事了。

漫長的畢業季終于轉到了終點,畢業生們開始陸續離校,實驗室和宿舍樓裡四處都是收拾東西的聲音,給平靜單調的生活撕開了一點裂口,一貫穩坐疾風中的科研牲們都像是回到了周五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堂上,急躁又期待地強撐着。

天色還暗暗地陰着,暴雨的征兆,加劇了浮躁。

最先坐不住的是周梓甄,不知從哪找了個人一起去爬泰山,買上火車票就背包走了。

王玉儒也想回宿舍休息會,這兩天整理實驗數據盯電腦盯得視物都重影了,但剛到宿舍樓下,就被攏不住的乓啷聲勸退,正是收拾行李的高峰期,一時半會肯定安靜不下來。

這時候在本地上大學的好處就被充分體現了出來——他乘地鐵到家時,雨才剛冒出勢頭,沒淋濕分毫。

胡潤妮坐在沙發上刷手機,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了,很寂然,很符合王玉儒的預期。

他把雨傘挂在陽台,進屋後往翟悉房間瞥了眼,黑漆漆的,沒有人。

“媽,”王玉儒倒了兩杯熱水,給胡潤妮挪過去一杯,“翟悉還沒回來?”

“哼,鼓搗他那輔導班呢。”胡潤妮面色不虞道。

王玉儒不清楚胡潤妮如何知曉的,愣了愣,決定裝傻:“什麼輔導班?”

“你還不知道嗎?”胡潤妮好似平衡了一些,“他現在真是膽子肥了,弄個輔導班還背着我弄,要不是純惠她媽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他還這麼敢。”

“挺勇敢的,”王玉儒小心地說,“也是鍛煉鍛煉他。”

“有他這麼鍛煉的嗎,”胡潤妮把手機摔在沙發上,“他做這些事考慮過我沒有?考慮過以後帶來的影響沒有?一聲不吭就自作主張,而且外面鄰裡鄰舍的全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就我被蒙在鼓裡!”

“我也是才知道。”王玉儒說。

“你那是見不着他,我天天在家裡弄這吃的弄那吃的伺候他,他還騙我說是兼職加班,”胡潤妮很擅長自己把自己說氣,說着說着就已經是火冒三丈,她灌下去王玉儒送來的水,啪一聲把水杯拍在桌面,“我看他簡直是沒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現在就敢瞞着我掙錢了,那以後豈不是什麼事都能騙我了!”

王玉儒看着她,心想,掌權者面臨失控時的焦慮是這樣的。

“虧我還想着他這兩天加班怪累,給他做了紅燒肉,”說到這她終于喚醒了一點本真的母性,起身走到窗前朝外看了看,“唉呀,他早上走的時候沒帶傘,這回來要淋着了可咋辦。”

“我去接他吧,”王玉儒站起來,“他輔導班在哪?”

“在文譚路上,靠着一家藥店,”胡潤妮急得在原地打轉,“你快去,這個點他也該回來了。”

王玉儒說“好”,拎了兩把雨傘準備出門,推開聽到驟然傾瀉進來的雨聲,他想了想,又退回去,換了雙洞洞鞋。

找了個袋子把翟悉那雙也捎上,他才在胡潤妮焦躁的催攆中走出家門。

風裹着雨砸下來,迸入積水裡,濺濕了王玉儒的褲腳。

高中三年,他給翟悉送過很多東西,不願意張口問胡潤妮要的,翟悉都會來找他。高中生相對沒有自由,時間不太好匹對,有時候他去早了還要等——等翟悉的腦袋從南牆上冒出來,然後一聲驚喜的“哥”自牆頭墜落。

他送過很多,零食、衣物、作業、或是校規裡明令禁止的違禁品。

但送傘還是第一次。

拐進文譚路,就能從落雨的縫隙裡看到站在輔導班門外張望的翟悉。

王玉儒撐着傘朝他走去。

“你不來幫我看班就算了,”雨水模糊了一點翟悉的聲音,依稀能聽出來他在通話的内容,“下這麼大個雨你都不願意出來救急!什麼——我靠你覺得淋雨痛快那你出來淋啊,正好給我送個傘。”

王玉儒走到他附近。

翟悉沒有在意到路上有人,扶着店門仰起頭,惆怅地看向夜空:“你得了吧,别拿毛可芯當你懶得出門的理由。”他停了幾秒,“哈?笑話,我對你有意思就天打雷劈OK?你趕緊跟她解釋清楚,跟她說我喜歡的人其實是——”

“翟悉。”王玉儒及時地喊住他。

這一聲名字像一道禁令,摒去了所有的雜聲,隻剩下落在兩個人中間罄竹難書的過往。

雨勢還在加劇,噼裡啪啦。

翟悉也許是被這意料之外的呼喚震到了,愣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一會,才沉下聲來對着手機說“你不用來了”,然後果斷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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