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好,”池骸這句倒不是客氣。蔣未推薦的這家餐廳很不錯,菜色、私密性都很好,環境清幽,沒有人探頭探腦地來找她妄圖打探些什麼:“你怎麼找到這樣的地方?”
蔣未開了個玩笑:“别小瞧我啊,我可是大學生,——你口淡口重?”
“我不挑。”
“那下次帶你去吃粵菜,現在也到了喝湯的季節了。”
“廣東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喝湯嗎?”
蔣未一怔,和池骸交換了一個視線,兩個人都莫名其妙低笑起來。
蔣未邊笑邊告訴她:“你回去要跟Abby說,否則下次她看見我約你又要頭疼了。”
池骸不明所以:“?”
“Abby根本協調不出你的檔期給我,”蔣未戲谑地調侃她,“大忙人。”
無可辯駁,池骸笑着搖搖頭。蔣未的優先級太低了,Abby不會把他的邀約看得多重要。
蔣未微微正色,終于拉出了主題:“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君子有成人之美,”池骸純粹是客套,“董婷婷很好,你眼光不錯。”
蔣未的笑容一頓:“我們分手了。”
“……”男主比她想象地果斷,池骸以為這段感情還能頑強地維持幾天,——至少不會現在就分手。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你是找到第三方了?”
蔣未深深地注視着她。
池骸從他的視線裡察覺到了什麼暗示,笑而不語。
“如果整個海市還有誰能作為第三方入場救人,”蔣未也不介意,他的上半身往前傾了傾,靠近了池骸那雙不常見的淡色眼珠,笃定道:“除了你,沒别人。”
池骸沒有在臉上顯露出這個提議有多荒謬,她隻是微微後仰,拉開了和蔣未之間的距離,很抱歉地歎了一口氣:“我是不——”
“估值重新調整協議。”蔣未第一次在談話中打斷她。他沒有嘗試再次拉近距離以求談話成功,而是也靠在了椅背上,隻有眼睛還緊緊盯着池骸。
對賭協議。
看得出蔣未有備而來,池骸終于提起了一點興趣:“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蔣氏的意思?”
“你想要哪個就是哪個。”蔣未說。
蔣未不愧是男主,不僅比池骸預料的更果斷,也更聰明、更敏銳。
蔣氏這爛攤子,如果有一個人有能力、有意願接手,那一定是池骸。
池骸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促進經濟發展,這樣她才能拿到小世界的能量,而不是完成自己的資本積累後把股市搞得一團亂。
當然,蔣氏不是他們的合作對象。如果沒有蔣未今天這一遭,蔣氏隻有破産清算或被收購這兩條路可以走。
現在看來,男主确實是有可取之處。
起碼氣運這點上看,真是無人能敵。
“具體呢?”池骸微笑,深灰色的瞳孔沉靜地審視蔣未,不如剛剛閑聊時放松:“我是個商人,本能是逐利,蔣氏現在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萬一你們再輸,我隻能像你們的股民一樣關燈吃面了,對賭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這樣的诘問下,蔣未卻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他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合同在我那,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跟我走一趟?”
蔣未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但這話一出口,熱意就不受控制地從耳尖迅速蔓延到了臉頰。大少爺的皮膚觸感看上去和絲綢差不多,染紅的脖頸、臉龐和他今天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色感融合在一起,煽情至極。
池骸默不作聲地将他的變化盡收眼底,若有所思地沉默幾秒,旋即站起身,欣然接受了這個年輕男人的邀請。
回去的路上氣氛不如吃飯時活絡,昏暗的燈光和狹窄的空間助長了無言的暧昧。車外的光亮偶爾光顧車内,在蔣未握着方向盤的大手和暗自緊繃的脖頸一觸即分,池骸看見了他忍耐的凸起青筋。
這段路不長,蔣未将車在地下車庫停好,剛想給池骸開門,就見她已經自己打開車門自顧自地下來了。
蔣未買下了一層的兩戶,打通這兩家做成了大平層。
指紋解鎖通過。
蔣未沒着急開燈,他的臉已經完全紅了,池骸聽見他的呼吸聲明顯一下比一下急促。
兩個人待在玄關,池骸也不催他。她想看看蔣未到底要幹什麼。
半分鐘,一隻手帶着細微的顫抖牽住了她,池骸沒有反抗。耐心地随着那個力道扶住了蔣未的腰胯。蔣未的膚感和池骸想象的一樣,順滑柔膩;繃起的腹肌、被迫放松的柔軟胸肌、溫熱的脖頸……黑夜放大了其他的感官,池骸随機摸到了一根細細的線。
她一頓,旋即反客為主,手掌撫上了他的腰間,冰涼的溫度讓蔣未哆嗦了一下。這塊稀薄的布料緊緊貼着蔣未的皮膚,溫熱舒适。
池骸聲音帶笑,耳語問:“什麼顔色的?”
蔣未咬緊牙關,不敢發出聲音。癢意順着脊骨爬上了後腦,他怕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池骸這次卻沒那麼好說話了:“你不說,我就自己看了?”
關着燈尚且還需要做足了心理建設才能做出來的動作,蔣未怎麼可能在這個空檔讓她開燈。
蔣未被她捏在手裡,半晌才聲音發啞,服軟道:“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