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本小姐現在不需要護衛了。讓他走吧!”孟菱玉佯裝鎮定,掀開車窗簾,下巴微擡,語氣頗為驕縱。也正如此,她眼裡的慌亂毫無遮掩地落入張虎眼中。
他眸色暗沉,略略一拱手,轉身離去,神色絲毫沒有絲毫失落和怨怼。
放下車簾,孟菱玉松了口氣,這人太可怕了,被那雙黝黑的眼珠一看,她就覺得心跳慌亂。想起來他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孟菱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夜,一行人歇在相鄰的城裡的客棧。夜半人靜,孟菱玉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她正欲開口叫采菊,卻見房間裡桌子旁正坐着一個男人,不是張虎又是誰,采菊正倒在他腳邊的地上,不知生死。
她想要大叫,卻吓得什麼都喊不出來。
“你你你,你……”
“放心,她沒死。”張虎自顧自斟茶喝,慢悠悠開口,“不過你如果發出聲音,我不介意送你們歸西。”
孟菱玉捂住嘴巴,快速地點頭又搖頭。她聽話,不喊,别殺她。
“說吧,找我到底是為什麼,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孟菱玉滿臉淚水,瘋狂地搖頭。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怕我?”張虎饒有興緻地勾着唇角,這一舉動打破了他樸實的面具,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邪惡。
孟菱玉依舊搖頭,什麼話都不敢說。經過這一番折騰,她本就單薄的衣衫不整地挂在身上,在知府府養出來的白嫩臉龐,此刻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張虎眼神幽深,猛地灌了口杯子裡的水,然後起身往床邊走去。
孟菱玉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想要呼救,剛張開嘴就被人捂住。她劇烈掙紮,卻徒勞無功。
“别動,否則我把你衣服脫了扔到街上,讓所有人都欣賞欣賞知府千金的樣子。”張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孟菱玉猛地噤聲,死死地咬住嘴唇,一雙眼淚流不止。
一夜糟亂,孟菱玉躺在床上,雙眼空洞洞地盯着床頂。
張虎穿好衣服,回身拍拍她的臉頰:“你隻要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我就可以不殺你。”
……
阮夏和段瑞甯正在吃飯,突然門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幾個人衣着樸素的男女擡着一個人放在醫館門口。
“大家來看看啊,這醫館治死人了。可憐我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沒了啊!”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她哭喊聲中氣十足,很快就引來了周圍人的圍觀。
“人真死了?”
“我聽說這醫館郎中挺厲害的啊,怎麼還治死人了?”
“嗨,這誰能說得準,保不齊就看走眼了。”
聽到聲音,阮夏和段瑞甯對視一眼,囑咐沈小五迅速從後門出去把之前一起看診的郎中找來,然後報官。
走到門口,聽到周圍議論聲,阮夏大聲道:“我們已經報官,官差一會就到。是我們的過錯,我們負責。但是如果有人污蔑誣告,那就由縣衙處置。”
聽到報官兩個字,老太太哭嚎聲音有一瞬的停滞,和擡屍體的一個男人對視一眼,繼而又繼續大喊。
“哎呦,這醫館喪良心啊,竟然還冤枉我們污蔑。可憐我兒子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可憐我的兒子啊!”
阮夏眸色沉了沉,這群人連聽到報官都不怕,恐怕是做足了準備。
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是段瑞甯。他沖她安撫的笑笑。
“放心,我們這段時間一言一行都慎之又慎,不會有事的。”
阮夏點點頭。
很快,老郎中被沈小五一路拉着小跑。趕了過來。片刻後,官差也來了。
段瑞甯對着官差拱手:“兩位大人,這人是前日裡來醫館的,當時這位徐老郎中也在,與我一同診脈,很多鄉民都可以為小民作證,小民所開的藥方都沒有問題。”
“藥方沒有問題,誰知道是不是你藥有問題。”老太太聲音尖銳地喊道。
“反正我兒子是被你們給治死了,賠我兒子命!我怎麼這麼命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把我兒子害死了,剩下我一個老太婆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官差和段瑞甯在一邊交涉,阮夏仔細打量地上撒潑的老太太和站在一旁煽風點火的男人。死者和老太太沒有相似之處,倒是這兩人,眉目之間倒是有些相像。
一行人到了縣衙門口,卻聽說因為有人盜挖河堤的土導緻了坍塌,縣令大人臨時接到消息去處理。短時間内恐怕不能回來。
沒辦法衙役便把阮夏和段瑞甯關到牢裡。幾番讨論之後,把告狀的老太太也關了起來。
“我是苦主,為什麼連我也要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