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祁允業咳了兩聲,“嗯,朕害怕,來将軍這兒,才放心。”
怪不得在車子外的小雀沒出一點聲音。
秦驚辭向着左邊移動了些身子,空出了些位置,“有這麼多伏龍衛在,陛下還怕?”
祁允業邊向她身邊靠着,邊說道,“嗯,朕小時候被刺殺過,就是這麼一個月黑風高夜,所以有陰影。”
秦驚辭歪頭便可見,外面如日中天的月亮,恨不得找的黑夜無處遁形,竟然有人說它黑。
“陛下洪福齊天,此行一定很是順暢。”秦驚辭隻好說些吉祥話,安慰一下他。
話還沒落地,她便看着祁允業挨着自己坐了下來,還說道,“有秦将軍在,朕很是放心。”
秦驚辭有些拿不準了,他到底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馬車的空間本就不大。
現下他們兩個加上王蘭昭坐在一起,着實有些擁擠,王蘭昭許是被擠的不舒服,不停的翻身,秦驚辭隻好向他那邊移了移。
兩人的距離靠的更近了。
秦驚辭安撫好了王蘭昭,便想擡頭看看,那位陛下如何了,她轉過臉來,就這麼直直的碰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丹鳳眼實在勾人,月光灑下,她将他看的更加真切,好像傳聞的暴虐或是狠厲,都有些不符。
那雙眼睛中隻剩下自己了。
她的思緒飄蕩着,可忽地唇邊一軟,還未等她反應,一記明亮的鐵劍自窗外襲來,秦驚辭敏銳的拉着祁允業躺了下去。
秦驚辭利落的下了馬車,前後方頓時布滿了人,遠處看見的林子中,還藏着許多弓弩手。
岑副将擋在秦驚辭的前面,“娘娘,還是回馬車上吧。”
秦驚辭沒理會這話,隻是回道,“此處地形險要,他們不會強攻,守好陛下,突圍出去即可。”
衛越領在車隊的前面,岑副将一時沒了注意,馬車中卻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聽她的。”
岑松雖然詫異陛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向前後的伏龍衛下令後,他還是堅持道,“娘娘,刀劍無眼,屬下擔心。。。”
岑松後半句話不知如何描述,便見秦驚辭手中何時已提了一把通身透亮的銀劍,那劍很輕,看着薄薄的一片,但卻能殺人于無形。
秦驚辭甩過一句話,“少廢話。”
便想到前面去,可不知什麼時候,從後面伸出一隻手,絆住了她的步伐,“朕知道秦将軍不一般,但是王蘭昭需要你。”
其實祁允業的話還有後半句,是朕舍不得。
可他沒說,秦驚辭聽了這話,擔心的看過在車中的王蘭昭。
哪有什麼需要不需要,她壓根都沒醒,還睡得很香。
待她回過神來時,祁允業騎過了那匹她要上的馬,去了前端。
她恍惚的輕笑一聲,自己早已不是那個驚雪将軍了。
秦驚辭沒再有什麼舉動,安分的做回了馬車之中。
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很難摸清,隻是為了吓唬一下,還是想在這重重包圍之中,刺殺皇帝?未免有些天方夜譚。
遠處的弓弩手,在又射出一行鋪天的利箭之後,便消失了蹤影,前前後後的人馬也跑了個精光。
一會兒,秦驚辭聽到馬車外傳來馬蹄的聲音,很是急促,且像是往她這邊趕得,她掀開簾子。
來的人是衛越。
衛越道,“娘娘,陛下說,他就不回來了,讓您安心。”
秦驚辭隻是問道,“可有人受傷?”
衛越愣了一下,很快答道,“放心,并無。”
秦驚辭沒說什麼,又坐了回去,如此的鋪天蓋地的飛箭,沒有人受傷,秦驚辭不相信,她又不是什麼深閨中的女郎。
好歹也是在北地殺的片甲不留的驚雪将軍。
秦驚辭很快反應過來,能讓衛越的馬,如此的着急,神色還那麼的不順暢,難道祁允業受傷了?
她的眉擰了些,這群人來曆不明,很難說得準那箭上有沒有淬毒。
秦驚辭喚來門口的小雀,“照顧好蘭昭,我出去一躺。”
小雀還沉浸在剛剛的慌亂中,一時未抽出身來,她本能道,“娘娘,外面危險。”
秦驚辭回她了一個笑,她的笑從來都很能迷惑人心,讓人安定。
她緩步下來,叫人牽來一匹馬,跑過蕭潤的馬車時,風吹起一個角落,秦驚辭撇過了裡間一眼。
蕭潤斜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一旁的男侍,輕輕的扇動着搖扇,生怕吵醒她。
秦驚辭掠過後,蕭潤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那男侍道,“娘娘此舉,不怕真的殺了那位?”
蕭潤像是聞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怕?死了便死了,從旁支過繼一個便是。”
她确實沒想讓祁允業死,隻不過他壞了自己的事,當然也要讓他不爽快一番,不然還真當自己這皇位坐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