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節襯衫被撕成另類的條帶襯衫,喘着氣擋開側旁偷襲的鬼犬,勉力将驅鬼符甩到另一隻鬼犬頭上,鬼犬哀嚎着潰散,散出的陰氣被聚陰陣困住,無法逸散。
符箓還有不少,隻是他體力不行,快堅持不住了。
沐知節一個不留神,将符箓甩偏,鬼犬趁機将他撞得重心不穩,另一隻鬼犬的利爪卻已到眼前。
沐知節避無可避,閉眼偏頭,擡臂欲擋。
脖子被勒住,江瀾百忙中拉住他的領子把沐知節往自己的方向拉。
“你先出去,找王鎮山來幫忙。”江瀾冷靜地說。
沐知節搖搖頭,擦掉臉上的汗水,道:“你一個人擋不住,會被他們吞了,你回玉珏裡,我用神行符跑。”
“你聽我的,走!”江瀾掐住一隻鬼犬的脖子,以它為武器,揮開一圈鬼犬。
“快成了!”樹上的人語氣愈發興奮,忽而一頓,看向陣外。
沐知節正要強行将江瀾收進玉珏裡,高處卻傳來王鎮山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們不好好待屋裡頭,跑到這逞什麼勇,都後撤。”
王鎮山手持桃木劍從樹上一躍而下,截劍,挂劍,橫劈,招式行雲流水。
沐知節和江瀾的壓力頓減,對視一眼,彼此松了一口氣。
沐知節被兩人護在中間,不停甩符箓。
王鎮山眼看一時清不完,瞥見沐知節還在不停甩符箓,心下一驚,這個半桶水身上到底帶了多少符箓。
“你身上還有多少符箓。”王鎮山問。
沐知節伸手進胸包裡摸。
“還有一沓。”沐知節說。
王鎮山:“都給我。”
沐知節掏出一多半給王鎮山,王鎮山接過,以臂力将符箓揮出,馬上回身立劍,口中念誦咒文,隻見符箓懸停在半空。
“去!”王鎮山一聲怒喝,劍指鬼犬。
漫天符箓飛射而出,鬼犬瞬間化作黑氣消散。
江瀾平複了呼吸,贊道:“好帥的群攻技能。”
沐知節也道:“太帥了,我要學。”
“還行吧。”王鎮山将劍負至身後,一手隔空下壓,随即又正了神色,“打不完不會跑嗎?知道路有多難找嗎?我趕不到你們就完了。”
沐知節:“先别戰後歸責,還有敵人。”
“在哪?”王鎮山擰眉四望。
“樹上。”江瀾看向枝繁葉茂的大榕樹。
氣生根密集,樹枝間隙像是藏了無窮無盡的黑暗。
江瀾從剛才便一直注意哨聲來源,現在隻是不知道那人是在樹上還是樹後。
沐知節開了陰陽眼,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哨聲有多久沒響起了?”沐知節問。
王鎮山道:“應該跑了。”
江瀾攀上樹查看,果然什麼都沒有。
王鎮山看着重新聚集的漫天魂星,神色變了。
見他掏出黑瓷瓶,沐知節瞥見瓷瓶上補好的白縫,心道果然,那天那個身上鑲了翔的人果然是你。
江瀾以陰氣包裹足底,蹲在樹枝上往下望。
魂星被王鎮山收進瓶子裡,看見魂星掩蓋下的東西,三人瞳孔收縮,江瀾似有些難以接受,從樹上躍下後便擋在沐知節身前。
王鎮山脫下T恤,包住地上發白的裸色肉團,将它的四肢攏好,輕輕摸了摸它失去毛發的頭。
“對不起,還是來晚了。”王鎮山說。
沐知節拿桃木劍在樹底下刨了個坑,王鎮山誦經超度,把它放進坑裡,捧土埋上。
江瀾:“不要自責,不是今天死的。”
沐知節想拍拍他的肩膀,對着他裸露的肩膀無從下手,隻得認同地點點頭。
陣眼的活祭被取走,陣内的陰氣散開,部分上升,更多散向山上的老墓,有大膽的鬼從墳裡探頭往外看,隻一眼又躲回去。
“糟了!”王鎮山一拍腦袋,想起被他忘在路上的兩隻野鬼。
料想是被那邪修給救走了。
“回去再說。”沐知節看了眼時間,遞給他一張神行符。
王鎮山滿臉詫異,催動後一陣風似的閃出去,發髻挂到樹枝,又散開了。
沐知節:……
為什麼他用起來效果沒這麼好?
兩人一鬼再次回到套房已然四點多,這次沒人翻窗走,正大光明從正門進。
套間小客廳的燈被江瀾亮起,段微遠右手高舉着手機,在客廳中間站成一座雕塑,不知道在這站了有多久。
沐知節眉頭緊鎖,以為段微遠又中邪了。
段微遠見了兩人,把手機又往上舉了舉。
“我們要相信,love&peace.”
嗅到空氣中的酒味,沐知節提着的心落下,王鎮山把段微遠扶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杯子聞了聞,怒道:“你們誰把酒裝水杯裡了!”
沐知節心虛地移開目光。
江瀾則道:“自由女神應該不管愛與和平吧。”
王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