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話沒說完,沈靈珺擡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連帶着周圍都安靜許多,沈靈珺再看向他時眼裡幾乎翻滾着滔天怒火,“紀宇軒,你再說一句試試?”
打完人,沈靈珺自己卻覺得惡心,五歲的時候他上廁所,紀宇軒扒着牆頭看,什麼都沒看到隻是看到他蹲着小便就到處說他是個二椅子,很難相信這種話能從不到五歲的小孩口中說出來,從那以後身邊的同齡人就一直這樣叫他,哪怕他們什麼也沒瞧見過,可是卻個個都像親眼所見。
謠言從來不需要證實,隻需要被不斷傳播就會變成廣為人知的“真相”,而偏偏某種意義上來說于他而言這又是事實,沈靈珺無從辯駁,隻是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人。
到後來他跟紀宇軒在一起,從前那種時不時被欺負的日子确實沒再有過,隻是變成了一種更詭異的關系。
他當然是為了尋求庇護,但對他來說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報複。
一個最初最瞧不起他的人,還不是也成了他的男朋友。
周遭還是吵鬧,沈靈珺臉色白得像紙片,活動了下手腕反手又是一巴掌,此刻他看着紀宇軒隻覺得十分可笑,“你剛剛想說什麼?”
紀宇軒被抽懵了,大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他要說什麼?那些話都是他平日跟朋友們說慣了的玩笑話,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都是假的,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地看到過什麼,可是說多了連他自己都信了,以至于差點脫口而出。
打完人,沈靈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梁既安不知何時過來了,時間早就過了九點,或許是因為在火鍋店沒接到他,誤打誤撞在這裡找到他。
沈靈珺擡頭看向梁既安,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己撒謊又被抓住的害怕,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明明他到這個新家也還不到一個月,可是他知道梁既安在乎自己,于是就不自覺地依賴他。
資料裡面看過無數遍的兩張人臉一塊出現在了梁既安面前,他朝沈靈珺招招手,“過來。”
沈靈珺朝他小跑過去,手剛抓上梁既安的小臂眼淚就瞬間不受控制地淌了滿臉,梁既安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不要怕。”
“都會處理好的。”
隻是兩句話而已,但沈靈珺卻一下就不慌了,梁既安真的會給他托底,因為這一半的血緣關系。
沈靈珺真心實意地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