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娘關心裴某,無心之失,不為過。”裴行之急中生智,難得開竅。
“慕兒以後絕不給裴公子添麻煩。”黎慕兒堅定道,擡首定定望着裴行之,不一會又覺羞躁,偏頭看向一側。
“嗯。”見事情解決,裴行之未多想,繼續引路。
另一邊攬翠樓二樓,老鸨敲響林妍兮的門。
“林姑娘,外面的客人都等着你唱曲呢,快快收拾好下來。”
“我今日身子不适,推了吧。”屋内人停頓幾秒,而後回道。
“诶,好,那你早些休息。”
老鸨笑容僵住,心底不樂意,但也不敢多言,她在樓内多年,早知這位花魁身後是有主的,雖不知是誰,但想必不好惹。
思及此,她隻得下樓應付那些花花公子。
老鸨走後,林妍兮朝屋側低聲說道:“人都走了,出來吧。”
衣櫥門被推開,褐衣人鼠頭鼠腦地探出頭,一隻腳試探跨出,出來後謹慎關上櫃門。
“跟得真緊。”他搖搖頭道:“林姑娘,我們潛伏多日,二皇子既願意和我們聯手,怎麼這麼久還沒消息。”
他們初來宛國時,這姑娘就聲稱自己是二皇子的手下,告知他們二皇子想要借助外力奪取皇位,希望可以與他們合作,等他登位後少不了靳國的好處。
經過多方打聽,褐衣人也知曉二皇子勢力不小,他立功心切,便一口答應。
可事到如今,他們也未能見到二皇子的面,隻憑一些書信交流,哪能讓人安心,若不是那二皇子目前沒叫他們做什麼,他們早就該翻臉。
“二殿下日理萬機,哪有這麼多空閑時間。”林妍兮理理衣裙,起身踱步,如墨青絲披散在腦後,發間流蘇随步子輕輕搖曳。
她生得并不一眼驚豔,但勝在眉目細緻如畫,一瞥一笑皆能傳情,琴畫雙絕,舞藝精湛,因而通身氣質非凡,婉約大氣又不失風情。
“再等等,我明日便聯系二殿下。”林妍兮安撫道:“經此一事,近日你們最好找個隐蔽的地方藏着,放心,二殿下既找上你們,日後定少不了好處。”
“三日,若還未有消息,我們就不指望那個啥二皇子。”褐衣人冷哼。
林妍兮眼鋒一利,悠悠提醒:“那你也莫要忘了,你們的行蹤早已掌握在我們手裡,隻要我們稍加透露……”
“林姑娘萬萬不可。”褐衣人瞬時慌了,氣焰消了一半:“都是自己人,如此可不好,我們不輕舉妄動就是。”
“知曉便好。”林妍兮面上緩和:“我們也不想落得個魚死網破的結果,你說是吧?”
“是是。”褐衣人疊聲應道。
“那小人先回了,林姑娘好好休息。”他說罷便溜出門外。
“小橘,可以進來了。”林妍兮喚道。
候在外頭的侍婢依言進到屋裡,轉身關好門。
“你且等等。”林妍兮邊說邊走到案前,思量半晌,提筆在紙條上寫下兩行字。
她将紙條上的墨迹吹幹,交到小橘手裡:“找機會将消息傳給七殿下,越隐蔽越好。”
小橘鄭重點頭,将紙條藏好。
林妍兮走回案前坐下,卸下力氣,揉着額角。
七殿下快些回來,這步暗棋可是兇險。
到今她仍不明白蕭然為何讓自己僞裝成二皇子的人接近靳國人,不過殿下的計劃一般很少出錯,她信得過。
至于二皇子……林妍兮眸中閃過道狠色,攥緊桌上紙張,快了,總有一天,她定要讓那人血債血償。
***
潛龍寺,日上三竿,光景明媚。
今日是與蕭然見面的日子,黎玥慢吞吞地收拾衣着妝容,沒有絲毫着急,仿佛看淡一切。
“小姐,依您這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赴死呢。”琳琅打趣道。
“阿彌陀佛,見蕭然與赴死有何區别,佛曰,萬事皆空,貧尼已看透世事。”黎玥學着寺裡和尚的模樣,平平靜靜道。
琳琅噗嗤一聲笑起來:“奴婢才不信,小姐可快些,要不然未時都到不了。”
南音低首站在一旁,與主仆二人的熱鬧氛圍格格不入。
直到黎玥準備就緒,對南音道:“走吧,七殿下所說的見面地點在何處?”
“小姐随屬下來。”南音在前面帶路。
“南音,為何話這般少?可是在怨我上次上山接露水沒讓你去?”
黎玥雖在外面是一副清冷模樣,但對于自己人,她向來有話說話,不多隐瞞。
“不是,屬下從小便是這性子,改不過來。”她頓了頓,又道:“況且屬下來的時間不久,小姐不信任屬下也正常。”
“那便好。”黎玥笑道。
幾人一路悠然前行,不多時便到了指定地點。
蕭然坐在一個大石上,手裡正捏着張字條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