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愣了一下。

江野沒有等他回答，上了出租車。

今天晚上有星星，回去的路上，宋郁擡頭，原來這就是江野剛才看的夜景。

回去的那段路，他沒有打手電。

上次笑是什麼時候？

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陳虹打開門，看見宋郁上樓：“小野送走了啊。”

宋郁嗯了一聲。

“這孩子，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陳虹笑着說，“一開門，整個人蜷縮在那裡，我吓一跳。”

她說完又下意識一頓，“甜甜，你是不是和小野鬧别扭了，我看你們兩個……你在生小野的氣？”

“沒有，”宋郁垂着眼眸。

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重生一次，也沒有能給江野兜底，選哪條路都對的能力。

宋郁學習到晚上十二點才上床休息，第二天五點半就醒了。

陳虹還沒有走。

宋郁出門，陳虹正在做廚房熱牛奶，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甜甜，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嗯。去學校背會英語單詞。”

陳虹把盛了牛奶的玻璃杯端出來，“那你先吃，一會兒我再去叫果果起來。”

宋郁早晨一般沒有什麼食欲，胡亂地吃了幾口，給陳虹說了一句，背上書包就走了。

到了學校還沒有多少人。

保安拿着保溫杯站在門口，稀奇道：“今天怎麼了，有什麼重要考試嗎，一個兩個的來這麼早。”

宋郁說了句沒有，斜挎着包進了教學樓。

九班的鑰匙沒人拿，都是放在門框上，這樣就不用每天安排專門的人早起來開門。

宋郁走進才發現門已經開了。

背着書包進門，看見房間人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江野坐在桌子前，老老實實地在背單詞。聽見動靜，他擡頭看了一眼。

“我今天來得比你早。”江野開口。

宋郁将書包在自己肩膀拿下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江野将英語課本蓋在下面，打開單詞本說：“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還沒看見太陽。”

現在是早晨六點二十，太陽剛升起來，若是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太陽。宋郁皺着眉問：“你幾點到的？”

“五點？”江野想了想，“我來的時候，保安大爺還沒起，我敲玻璃把他喊起來的。”

之前，就算是昨天晚上，宋郁都覺得江野說的學習是一時興起。直到現在，陽光落在江野臉上，宋郁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認真。

他什麼都沒有說，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昨天晚上整理的筆記推到江野手邊。

七點之後，班裡開始陸陸續續地來人，七點半之後，教室裡還有幾個空位。

八點，預備鈴，馬文踩着鈴進來了。

他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江野身上：

“我草我草，江哥你在做什麼，你告訴我你在什麼！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野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背單詞，背單詞，背單詞。”

重要的話講三遍。

馬文更震驚了：“你竟然在背單詞！你不是說英語和你不共戴天嗎江哥。”

“是啊，我竟然在背單詞，”江野看他一眼，又低頭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單詞本，發現自己已經學了兩個小時。

宋郁說：“上課了。”

江野有點條件反射的背起了單詞。

宋郁看着他的英語課本說：“上語文。”

江野：“哦。”

他拿出來語文課本，背起了英語單詞。

九班學生：“……”

白日見鬼了？

全班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江野學習是在抽瘋，或者閑的蛋.疼。

沒有人相信他是真的在學習。

直到來班級最早的那一批人每天到教室之後，都看到江野在座位上，看樣子就應該是早早地來了。

他旁邊坐着的宋郁也是。

兩個人一個來得比一個早，就差搬來床在學校裡住了。

九班同學都覺得，他們班的學習氛圍可能要變了。

九班九班，非同凡響，作業不慌，考試不忙。

要變成“作業全清，起的最早。”

*

一周之後。

江野再次做英語閱讀，成功地從做對兩個，提升到了做對……三個。

馬文在旁邊啊了一聲：“江哥，這還沒有你上次亂選做對得多。”

“……你懂個屁，”江野說，“那是概率問題，現在題做對是小爺我真才實學做出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将試卷折了幾道扔進桌洞，省的看了糟心。

馬文對着江野豎起大拇指。

江野揮手說：“滾開，你在這裡杵着，都影響我發揮了。”

馬文沒動，湊過頭來問：“今天都周五了，江哥周末休息一下吧，别學了，我們戰隊就缺你了。”

“不去，”江野沒有一點猶豫，轉頭看向宋郁說，“宋郁，我們周末去哪裡學習？你家？我家？”

馬文看着江野的模樣，後退了幾步，覺得他堕落了。

雖然是周六，宋郁以為自己會醒得晚一點，結果不到六點就醒了。

他穿上衣服洗刷完，想自己先看會書再給江野發消息。

他以為大少爺學了這麼久了，周末會睡個懶覺。

剛将書本拿起來，江野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江野：“醒了嗎？”

宋郁手指一動，放下課本回到。

“嗯。”

江野：“今天去哪裡？”

原本宋郁想讓江野來他家，還可以順便看着宋佳。不過陳虹今天帶着宋佳去了工作的地方。

“果果喜歡去，周六周天有同齡的孩子，還有玩具可以玩，”陳虹晚上趁他沒休息之前來找他說，“你安心學習就行了，不用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