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褐擡頭,露出一張布滿塵土的臉,像個剛在泥巴裡打過滾的小孩,這下真成“棕棕”了。
看來真得要帶一段時間小孩了。
“你要不要跟我走?”
青遮走近,稍微彎了彎腰,比蹲着的褚褐高出一點點,裝出來的溫和似水的目光牢牢攥住了褚褐的所有注意力。
“我……走?”
“要不要跟我走?”青遮又問。
「我走我走!我走!青青看我啊!看我看我!」
「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這位瘋了」
「這麼一張臉擱你面前邀請你你能拒絕?!反正我不能拒絕,他就算是割我腰子我也要堅決地跟!他!走!」
「不不不,朋友,這不至于不至于」
褚褐近乎是凝視着青遮的臉。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了?”
“你和你娘長得很像。”
隻一句,褚褐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還是落了下來,滴滴答答墜在剛堆好的新土上,砸出一個個圓溜溜的坑來。
“是嗎……我和阿娘長得很像嗎?”
“嗯,很像。”青遮撩了一下褚褐被風吹到臉頰上的發尾,觑着他的神色猜測着他的心情,繼續調動腦中為數不多的軟話安撫他,“尤其是眉眼。”
「嚯,要不是我一直追過來我都信了」
「青青還真是蛇蠍美人啊」
「我有點沒看懂,為什麼青遮要撒謊啊?」
「我記得官方說過青遮是有自己的目的靠近棕棕的,具體的得我們自己往下看」
「這番發言确定不是在釣我們嗎?」
「釣了就釣了,反正到目前為止佛流星畫面、人物、音樂都能達到九分以上,先看着呗」
“我跟你走。”褚褐頂着雙通紅通紅的眼抓緊了青遮的衣服,“我要修煉,我要飛升,我要為他們報仇。”
報仇?
青遮目光在土包包堆裡轉了一圈。
他剛剛在褚褐懵住的那段時間裡察看了整座村莊,的确有法術的痕迹,還做的相當明顯,生怕别人看不出來一樣。
一般修士不會無緣無故殺掉普通人,做到這麼大陣仗的隻有可能是大宗門,再加上這法術痕迹——
是八岐宮,雖為五大宗之一卻臭名昭著,曾經還大張旗鼓地煉過人丹,不過被其他四宗聯手壓下來後就再也沒有開過人丹爐了,然而也有傳言說他們私底下依舊做着龌龊事,隻是沒有以前那麼明目張膽了。
但是八岐宮為什麼會屠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落呢?難道和褚褐有關系?
“報仇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青遮擡着褚褐的胳膊把他拽了起來,“他們不是好惹的。”
褚褐急切:“你知道是誰殺了大家嗎?”
青遮沒打算瞞他:“八岐宮,五大宗之一,雖然在裡面隻排了個末位但都能進入五大宗的名次了,他們可不是簡單的貨色。”
“我一個人殺不了他們嗎?”
少年是無知的,不過好歹有份膽量。
“殺不了。”青遮松開手,示意褚褐跟上他,“你現在要做的是拜師學藝,找一個靠譜的師父比什麼都重要。”
褚褐幾步跟過去,“你不能教我嗎?”
“不可以。”
青遮瞞下了自己不能修煉的事情,現在褚褐還是個未經他手馴化的野狗,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底細托盤而出。
“我修煉的功法你用不了,況且我也提供不了大型的秘寶、功法給你,還是加入宗門可靠些。”
“那我應該參加哪個宗門?”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青遮伸出手掐算了一下時間,“你很幸運,還有三個月五大宗十年一度的招生試煉就要開始了,從這裡趕到不周山,時間應該剛剛好。在這三個月内,我會教你一些最基本的法術防身,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要是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了。”
“不,我願意。我會努力的。”
“那好。”青遮伸出手,“過來。”
“什麼?”
“我還剩幾張縮地符,勉強能省下些腳程。把手給我。”
“哦。”褚褐乖乖把手送了過去。
“你是第一次用縮地符,可能過程中會不太舒服,你忍忍。”
“什麼?诶!!!”
剛拉上手,褚褐還沒得及矜持一下,一陣天旋地轉包裹住了他,像被扔進了正在滾坡的木桶裡。
這叫不太舒服嗎?
這也太不舒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