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沒必要。”青遮把戒尺收回來,“你一開始不是說,是八岐宮的那位道長給你女兒下了咒嗎?”
喬老二情緒激動:“肯定是他下了咒!不然我的女兒能瘋嗎?”
“嗯——”青遮扯過旁邊的白布,慢條斯理地擦着尺身,“你女兒我治不了,這和下咒也沒關系,我的建議是,你自己主動去報官吧。”
“道長,道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就這一個女兒啊。”
喬老二慌了,手忙腳亂地撲過來想抱青遮的大腿,被青遮一腳踢開了。
“而且、而且,您弟弟,您不管您弟弟了嗎?”
“這關我弟弟什麼事?”
喬老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您和您弟弟都是修道之人,是巧巧現在最痛恨的存在,她動不了您難道還動不了您弟弟嗎?”
喬巧。喬娘娘。刺瑰花。
刺瑰花。
糟了,褚褐剛剛被人扯謊叫走了。
青遮當即從桌子上跳下來,推門而出,喬老二連忙捧着個肚子追了出去。
“道長,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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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岐宮是以煉丹出名的宗派。
褚褐回憶着青遮給他講過的内容。
八岐宮精通于藥理,這一點不止體現在煉丹上,坊間流傳的普通人的藥理之書,有七成都來自于八岐宮,這也是為什麼即使傳出煉人丹的事情它依舊穩位于五大宗之中屹立不倒。
鑒于青梅村發生的事情,褚褐對八岐宮沒什麼好感,在聽到夥計們提及喬巧和八岐宮的人接觸過,又聯想到新娘子的異常行為後,警惕心立刻上來了。
怎麼聽都感覺這位小姐被八岐宮的人下咒了。
褚褐那顆被青遮說成是善意泛濫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總不能放着不管吧。
他想。
如果我在青遮之前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并解決掉,會不會、會不會能得到青遮的誇獎呢?哪怕隻是一個鼓勵的眼神都可以。
褚褐迫切想看到青遮除了平靜以外的神色變化,哪怕是壞的方面,他不想再被青遮用溫和卻又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擋在外面,就好像随時能把他丢掉一樣。
“你好,我來給你家小姐送飯。”
“小姐現在不在房間,你直接推門進去放在桌子上吧。”
“好的,謝謝。”
木制的門被推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見做門的工藝極好。褚褐把端着的銀耳羹放在桌上,轉頭四處打量着房間的陳設。
奇怪了,不是說三天之後嫁人嗎?怎麼房間裡這麼冷清,一點布置都沒有?
褚褐的目光轉到書架上,上面堆滿了各種不相幹的小玩意兒,甚至還壓了幾盆花。
就算揣着尋找咒符的好心,但未經允許随便亂翻似乎也不太好。褚褐掏出符紙來,借了桌上的毛筆開始繪符,他現在隻是個剛入門的新手,還做不到不靠紙墨憑空成符的程度。
“東南西北中,尋人探物蹤,着!”
符紙飄飄悠悠飛了起來,在空中打轉了兩圈,才朝着某個方向筆直飛出去。
看來功力還不夠啊。
褚褐歎口氣,跟着符紙走,一直走到了梳妝台旁。
符紙最終停在了一個兩尺左右長度的箱子上。
褚褐彎了彎腰,“冒犯了。”
他深吸口氣,打開了箱子。
一具像枯木一樣的東西映入眼簾,上面貼了張符紙,用朱紅色的筆寫了幾個潦草的字。
“喬……”
褚褐努力辨認着。
“喬、娘、娘?”
“叫我嗎?”
“!”
褚褐吓了一跳,砰地打翻了箱子,枯木滾落到了地上,翻到了正面。
喬巧歪着頭,站在他身後,嘴角揚着笑。
“褚褐道長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