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遮并不在乎褚褐是不是殺了自己過的關,反正隻是個幻境,那個被殺的青遮也隻是個假青遮而已。
“各位道友,歡迎來到第四重幻境八岐宮,本幻境需要各位幫助鎮上的百姓抓住晚上會在鎮上作惡殺人的妖怪,每人都需要殺掉一個妖怪才能通關。本幻境谶語是:對影成三人。祝各位順利。”
沒有說是秘境,那他為什麼會看見會被幻境屏蔽掉的彈幕?
青遮再一擡頭,發現文字條又沒了。
奇怪,明明剛剛還在。
“青遮,八岐宮的幻境,會不會有危險?”
“不清楚。”青遮撤回目光,“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找人問問,關于晚上出來殺人作惡的妖怪是怎麼一回事。”
“好。”
兩人出了巷子,往街上走,此刻是正午,太陽挂得老高,但不熱,挺多是暖和,很舒服的天氣,根據體感來看似乎是秋天,街兩旁的小販擺的攤子花樣又多,食物的香氣飄得很遠,和嘈雜但不尖銳的人聲混在一起,哪怕是一直緊繃着的青遮心裡都有些放松下來,怎麼看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鎮子,和青遮想象中八岐宮會搞出來的幻境試煉完全不一樣。
“青遮,問了幾個人。”褚褐很自覺地走在青遮前面,和商販們交流詢問,甚至還買了袋栗子回來,“很奇怪,他們都說,鎮子上沒有晚上作惡的妖怪,也沒死過人,更沒少過人。”
“每一個都是這麼說的?”
“對,每一個。”
那就奇了怪了,條件不符合啊,這還怎麼做任務。
“青遮,會不會像鱗灣那一重幻境一樣,谶語和任務都有問題?”
“不應該,相同的方法他們肯定不會再用第二次。”
“哦,是這樣。”褚褐問完話後,就退到青遮身後,專心緻志地給他扒栗子,“青遮,給。”
青遮看着遞過來的栗子,覺得有些魔幻,不久前褚褐還操控着他那把巨重無比的落九天把他堵在巷子裡,看過來的眼神又兇又冷,眼裡的殺意雖還稚嫩但已經成型,如今倒是完全看不出剛才那副樣子了,還真是颠覆得很。
彈幕說得沒錯,他的确适合去學唱戲變臉。
“幻境裡的東西能吃?”
“我驗過了,也嘗過了,沒毒,味道還不錯。”
行吧。
青遮接了過來,嘗了嘗,嗯,還算香甜。
“青遮。”走着走着,一枚飛着的紙鶴撞上了他們,“是屈興平的傳書,他約我們去饕餮樓相聚。”
“饕餮樓?”
“是我們鎮子上最有名的酒樓啊。”旁邊賣果子的婆婆看褚褐長得乖巧,不住地往他懷裡塞杏子,“拿着拿着,沒事不用錢。”
“拿着吧。”
見青遮也點了頭,褚褐便不再推阻了。
“阿婆,能告訴我們,饕餮樓在哪兒嗎?”
“就你們現在走的方向,再拐過一個街口就到了。”
“多謝阿婆。”
褚褐也跟着青遮謝過了阿婆,小跑幾步後又折了回來,還是付了錢。
“幻境裡的人,你還給錢?”
“最起碼現在幻境在運轉,她需要嘛。”褚褐開始繪水符洗果子,他現在憑空繪符已經做得很熟練了,“給,青遮,嘗嘗,這杏子不酸。”
“你嘗過了?”
“嗯。”
青遮對吃的沒興趣,不過也不讨厭,褚褐遞過來什麼就吃什麼。走了沒多久,饕餮樓出現在視線裡,門口等着的小厮一聽他們是來找屈興平的,立刻殷勤地把他們帶上了樓。
“褚兄,青遮兄,好久不見。”
屈興平又換了一把扇子,拿在手裡搖啊搖。
“屈公子不愧是愛酒之人,這才剛來幻境沒多久,這麼快就找到酒樓了?”
“青遮兄别笑話我了,我也沒什麼别的愛好,小酌怡情,小酌怡情。來,坐。”
等青遮和褚褐都坐下了,屈興平唰的展開扇子,“二位一路上有遇到其他同修嗎?”
褚褐搖頭:“還沒有。”
“唔,那看來空星樓的确篩了很多人下去。”一提到空星樓,屈興平就忍不住對着青遮訴苦了:“我說青遮兄,你膽子也太大了,偷換陣眼、覆蓋大陣這種自傷元氣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幸好最後大家都過關了,否則你肯定得被五大宗的人和前來報考的弟子追着打。”
“如果沒有把握我不會铤而走險。”
屈興平好奇:“那青遮兄當時有幾成把握?”
青遮接過褚褐給他倒好的茶水,慢慢呷了一口,“三成。”
“三、三成?”還不到一半?“青遮兄,你這是在賭啊。”
“反正賭赢了不是嗎?”青遮把茶杯放下,“過去的事情就别聊了,還是先來看看眼下吧。”
屈興平終于想起正事來,“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吧?此鎮并無殺人妖的事情。”
褚褐:“知道了,所以百姓所說是假的?”
“不。”屈興平合上扇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