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不就是證明我喜歡他嗎?
褚褐嘴角不自覺上揚。
對啊,我是喜歡青遮,跟吃掉的黑色靈力沒關系。
屈興平被他笑的手抖了好幾下,很犀利地點評,“褚兄,你笑得有點惡心。看起來你好像自己想明白了。”
“嗯。”褚褐語氣裡的歡欣鼓舞都快藏不住了,“謝謝你啊屈兄。”
“不謝不謝,我又沒幫上什麼忙。”屈興平眼珠子轉到桌子上的食盒那兒,又改口,“要不你還是謝謝我吧,你看,我幫你拿藥,還幫你擦藥,要不你舍我一碗雞吃吃?”
“這就是你把炖雞拎來的原因?”
“初衷是好的啊,不是想着你們沒吃飯嘛。”
“行啊行啊。”褚褐還處在「嘿嘿嘿我喜歡青遮」的飄飄乎狀态裡,特别好說話,“你吃兩碗都沒問題。”
成功讨到雞的屈興平滿足了,“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倆吃飯了,我把我那份帶走了。”
屈興平拎着輕快了不少的食盒推開門,青遮正站在遠處的青梅樹那兒,發呆一樣看着樹。
屈興平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過去說一下褚褐的傷勢問題。
“青遮兄,褚兄的胳膊上好藥了,也做了固定,接下來幾天别讓他用那隻手做大幅度動作就成。”
“嗯,我知道了,多謝。”
“你這,看什麼呢?”屈興平順着青遮的視線看過去,左看右看面前都隻是一顆普普通通的青梅樹,還是棵沒結果的樹。
“面壁思過。”青遮頓了下,改口,“面樹思過。”
屈興平覺得稀奇了,“喲,你思什麼過?”
“我做錯了事。”
“你還會做錯事?”這一個月下來屈興平也是能和青遮說上幾句話的人了,所以偶爾也會放大膽子開開玩笑,“你指的不會是你打褚兄的那一巴掌吧?”
青遮轉臉,“他和你說了?”
“沒有,能看出來。”半邊臉都還是紅的,想不看出來都難。
“有點關系,不過并不是反思不該打那一巴掌。”青遮又把臉轉回來對着樹了,淡淡,“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褚兄看你的眼神不一直很奇怪嗎?跟狗見了肉骨頭似的。”
青遮瞥他,屈興平迅速改口:“好吧,漂亮的肉骨頭。”
“不是這種奇怪。”
或許下面這句話說出來會有一點詭異,但青遮其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爐鼎身份,他把自己和普通人看得毫無二緻,真要類比的話,有點像他長了一張貌美的臉,上面卻生了可怖的胎記,他自己是無所謂的,照樣吃飯,照樣看書畫他的符,照樣睡覺,隻是别人不這麼想,他們總是揪着他臉上的胎記不放,覺得他古怪,覺得他奇特,甚至覺得他不是人。
青遮其實動過疑心,他在金門宗安安穩穩長大,期間雖然宗門會克扣他的吃穿用度,宗門中人會在背後造謠诽謗他今天上了誰的床明天又會滾上誰的榻,但也隻是說說,從來沒有人敢真的拉着他做那檔子龌龊事,直到他被宗門為了三枚丹藥賣到了别人床上。
但這說不通,青遮知道宗門不喜歡他也看不起他,所以斷然沒有把他養大再賣出的道理,依照金門宗老宗主的性格來看這就是門賠本兒的生意,他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所以金門宗收養他應該是有别的目的的,隻是這個計劃可能半途出了什麼意外,不需要他了,所以他才被賣給了别人。
也就是那個時候,出了金門宗到了外面,青遮才發現,他可以對自己的爐鼎身份不在意、無所謂,但别人不行,别人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投過來的目光都滴着惡心的口水。
褚褐也會盯着他,眼神雖越軌但透着一股子未沾染惡的白癡樣,一看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青遮勉強能接受,任由他看去了。
但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褚褐看他的眼神裡出現了「欲」,這直接敲響了青遮的警鐘。
沒關系。青遮試着去說服自己。還差一點,他馬上就能奪舍他了,到時候他就不用煩心褚褐對他生出的别樣心思了。
青遮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神微冷。
對,還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