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會,褚褐又不是受虐狂。
青遮火下去了,也想通了,面無表情地收回了三千尺。
他在幹什麼呢,褚褐現在是何心境、如何看他、又是否憐憫他欺騙他重要嗎?不重要,一個将死之人,一個不再需要保護他的人,一副沒有利用價值、早就選好的皮囊,他管那麼多做什麼?
“青遮?”沒等來回答也沒等來第二下尺子的褚褐迷茫,“怎麼了?”
“沒什麼。”青遮冷淡轉過身,掏出縮地符,“你去修煉,這次不許跟着我。”
眼下時間緊迫,他能感受到褚褐身上日益增強的靈力和修為,結丹一事将近,可是奪舍禁術的完本還下落不明,他現在上不了大荒西樓的四層,隻能在底下三層徘徊,所有書都快被他看遍了,也沒能找到關于奪舍禁術的一點線索,或是能通往第四層的鑰匙。
實在找不到,那我就自己來完善。
在青遮翻完最後一本書還是無果後,他下了決定。反正以前那些不完整的禁術也是靠自己磕磕絆絆完成了。
而另一邊,被遺棄在原地的褚褐——是的,褚褐堅持他是被“遺棄”在那裡的——甚為可惜地歎氣,他本以為今天可以和青遮能有什麼親密接觸來着,難得青遮都把三千尺拿出來了。
難道真要等到結丹擇道之後青遮才肯和我親近?
褚褐已經很不要臉地自诩為「修真界第一了解青遮的人」,他很理解青遮會對他隐瞞爐鼎身份,畢竟自己隻是個平平無奇的、修為隻有築基的小修士,作為爐鼎,就算是為了活命也得傍個大人物是不是?
這麼一想似乎就将青遮推到了「靠近褚褐除了報恩外還别有所求」的惡人境地上,不過褚褐很無所謂,青遮是善人他喜歡,是惡人他照樣也愛,哪怕真有一天青遮想殺他了他也會樂滋滋把腦袋伸過來讓青遮随便砍,反正他喜歡,他高興。
褚褐揚着張樂不可支的臉往住處走,期間有同修和他打招呼,約他一起下山吃飯,他也通通拒絕了。
“我趕着回去修煉,下次吧。”
“褚褐道友這麼勤勉?”
褚褐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因為我要成為一個好用的、能依靠的血包啊。”
和褚褐搭話的同修:???什麼玩意兒?血包?
同修沒聽懂,也問不了,因為人已經走遠了,最後隻能搖搖頭,看看今天格外晴朗的天氣,非常愉快地下了待會兒要多喝幾杯酒的決定。
褚褐坐在平日打坐的地方,開始氣沉丹田,運轉靈力。自從上次去過大荒西樓,不知是吞吃了那人的黑色靈力的原因,還是感情開竅喜上心頭,沾了點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他修煉的速度忽然突飛猛進起來——雖然以前的修煉速度已經被屈興平說過是超越常人了。
八個周天很快循環完,緊接着是最後一個周天,這次卻出了點問題,靈力在即将抵達丹田之際,被堵住了。
以往都很順利絲滑運轉完九個周天的褚褐懵了一瞬,然後嘗試加大了靈力輸入。
與此同時,預備下山美美喝上一杯酒的同修詫異地擡頭望天,什麼情況?剛剛還晴着呢,怎麼突然陰了?
“喲。”遠在高陽閣的風滿樓擱下筆,探頭出窗看了看漫天的雲,“有人結丹啊。”
結丹集雲是常見的事,風滿樓沒往新人上想,這才三個月,就算是當年的他結丹擇道也用了小半年呢。
轟隆。
嗯?剛埋首符堆不久的風滿樓又擡起頭,疑惑。
聽岔了?好像有雷聲?
轟隆隆!
更明顯的一聲雷劈了下來,風滿樓嚯地起身。
真是雷聲!等等,這不是結丹的雲嗎?怎麼會有人在金丹期就把天雷招來了?
除非、除非結丹之人擇的道是什麼被天道所不容的道。
不會吧?風滿樓忍不住捂臉。這種要出事的感覺好熟悉啊,好像前不久的五大宗招生試煉上,他才剛剛體會過啊。
“青遮是爐鼎斷然沒有結丹一說。”風滿樓在房裡踱步,碎碎念,“難道是那個一直躲在青遮身後、看起來很乖巧的那個孩子?”畢竟比起青遮,褚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炸了他的水鏡鬥武場。慢着,這麼想想好像也不乖巧啊。
轟!
又一聲雷,劈到了遠處的杞人山,那正是今年新人入住的地方。
完了。
風滿樓絕望。
真是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