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鱗灣到了。”懸于仙船周圍的飛劍開始慢慢降落,樓魚單腳踏在仙船邊上,瞅準時機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了地上。
青遮合上了書,待仙船平穩落了地後才起手拍了拍褚褐的臉,叫醒了他,“别睡了,到了。”
褚褐的睫毛刮過他的掌心,癢癢的,顫了好幾下才完全睜開眼。
這是他近兩個月來睡得最自在的一覺,沒有亂七八糟的噩夢,沒有突如其來的驚醒,更沒有使人動彈不得的鬼壓床,過程平和舒适,迷迷糊糊地睡着,清清爽爽地醒來,就像心魔成熟化以前無數個入眠的夜晚一樣。
是因為青遮在身邊嗎?
褚褐這麼想着,翻身拿臉蹭了蹭青遮的手腕,坐了起來。
“頭還疼嗎?”
褚褐懵了半晌才想起來睡前自己随口胡謅出來的蹩腳借口。
“不疼了青遮。”
兩人下了船,樓魚已經吩咐随行弟子先回去了,自己則留下來給他們帶路。
“兩位,歡迎來到鱗灣。”
褚褐在這場将錯就錯的睡眠中養好了精神,此刻臉色好了不少。
“唔,好黑。好香。”他看向前方,意味不明地講。
“好黑?”慢他一步的青遮動作輕微地嗅了嗅,香味倒是聞到了,好黑是什麼?
“果然,應該說不愧是心魔嗎?已經察覺出來了?”樓魚轉過頭,“鱗灣最近不是很太平,這也是我強烈要求讓你們過來的原因。”
“的确,這個地方沖天的心魔氣息真是黑得令人驚訝。”褚褐打量着天上除了他以外旁人都看不到的黑氣,“不過相對而言的,味道倒是好聞,香得很。”但估計隻有褚褐一個人能享受到了,啊,青遮說不定也能聞到一些。
“那我倒甯願難聞一些。”樓魚走在前面,“兩位,跟我來吧,我來和你們講講,這近兩個月來修真界都發生了什麼。”
“姑洗塔一事後,修真界各地的心魔事件井噴式爆發,數量多,範圍大,且連凡人都無法幸免。”
樓魚向來話少,即使是說這種複雜事情都保持着幹脆利落的說話風格。
“長老會将錯誤全部歸咎在了你身上,因為你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保持理智的實體化心魔,他們認為你是心魔的主導者。”
“能理解。”褚褐居然做出來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來,“因為他們賤嘛,既不想負責任又不能放着不管,所以隻好找個人來背鍋咯。”
啊,褚褐居然是這種惡劣性子的家夥嗎。
樓魚看他一眼。
我怎麼記得這孩子以前還挺乖巧?心魔成熟化後被影響了?
“青遮青遮,我說的對嗎?”
“嗯?”青遮看着突然湊到臉旁的腦袋,不是很明白褚褐問自己幹什麼。不過鑒于自己對長老會那幫老頭子也沒什麼好感,所以深以為然地點了頭,“嗯。”
這孩子,是不是被青遮開發出了不得了的個性來啊。
樓魚收回目光,繼續講:“因為修真界對心魔都是一個不甚了解的狀态,所以基本上信了長老會的話,如果不慎暴露身份,遇到修士來追殺你們,直接殺了他們就好。”
“殺了?”青遮挑眉,“我以為你會讓我們快跑。”
“一心一意跟随長老會走不會自己動腦子思考的蠢貨我們不需要。”
樓魚帶他們到了一處湖邊,朝遠方招了招手,一條船破開湖上彌漫着的霧氣,緩緩朝他們這邊駛來。
“說實話,我們本來想以非常手段直接血洗修真界的,不過後來大家聚在一起讨論了下,覺得太血腥了,對統治不利,所以就換成了現在比較溫和的方式了。”
「哇靠,姐姐,你們才是反派吧」
「血洗修真界這個方法,不會是憂思邈提的吧?」
「何以見得呢?」
「别忘了,喜青陽可親口說過他哥是暴君」
「官方那邊的确說過,憂思邈其實骨子裡是個很兇狠殘暴的人,但因為身居高位,要為下面人考慮,太殘暴了不利于籠絡人心,所以就變成了隻是看上去比較冷淡而已」
“青~遮。”
看彈幕看得正入神的青遮肩膀上突然一重。
“又在看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
褚褐趴在青遮肩膀上,笑吟吟地盯着面前的彈幕,眼底卻流淌着陰恻恻的冷意。
這破東西,煩死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奪取青遮的注意力。
褚褐惱怒地磨牙。
遲早有一天把它給毀了。
“沒看什麼,發呆而已。”
“哦?是嗎?”褚褐拉長了音調,“那青遮下次可不可以隻看着我發呆?”
這已經不是褚褐第一次明确表示讓青遮去好好「看着」他了,青遮隻能說幸好褚褐看不見彈幕,否則還不知道怎麼對他撒潑打滾,“那我幹脆把眼睛挖下來粘你身上得了。”
“唔,這不好吧?有點血腥哦。”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沒想到那麼久沒見,你們已經玩的這麼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