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興平在心裡歎氣,這種事情褚兄能答應才怪……
“好。”
褚褐非常爽快地點了頭。
“我沒問題。”
“诶???”屈興平眨了眨眼,“褚兄,你确定嗎?”
“嗯。”
他當然确定。屈興平一落地王都就消失不見,除了在他要求下去接青遮成親外,全程沒怎麼和青遮接觸過,所以壓根不知道青遮在王都發生了什麼。而他因為那個王女的破規矩在,也在大部分的時間被強制性避開了青遮,甚至在最重要的成親禮那一天直接離開了王都。如果隻查他一個人,那可能會暴露出很多東西,但命明知偏偏加進去一個屈興平,那就能攪動起很大一池子渾水了。
“既然褚兄都沒問題了,那我也沒問題。”
“那好,兩位,跟我來吧。”
命明知在前面帶路,褚褐跟屈興平綴在後面。突然,褚褐不自在地摸了摸頸側。
“褚兄,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感覺脖子疼了一下。”褚褐輕微晃了晃,那一下極小極細的針刺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能是錯覺吧。”
“會不會是你昨晚睡覺的姿勢不對壓到脖子了?哎,我最近新買了個枕頭睡起來還挺舒服的,你要不要?我給我姐和休勻都買了一個。”
“不……”
“而且最近青遮兄好像睡得也不怎麼樣,今天早上我拎着你做好的飯去找他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床上嘀嘀咕咕地發脾氣,嫌床硬,硌到他了。”
“……那來一個吧。麻煩屈兄了,我回去付你錢。”
褚褐和屈興平都沒有看見,一根紅線自褚褐脖子上延伸了出來,飄向了後方,然後慢慢纏繞,凝結成了人形。
砰。
輕微一聲響,紅線裂開,露出裡面的人,赫然是青遮。
他甩了甩手上多餘的斷掉的紅線,思索着他剛剛聽見的零星幾句話。
似乎是說,要進黃道十二宮晷?
為了查舊八岐宮,居然連神器都祭出來了麼。
他循着脖子上的紅線往前走,慢慢的,紅線越來越短,直到最後,他的腳碰到了一樣東西,紅線也斷在了這裡。
青遮仰起頭,他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感受到面前的東西上傳來的澎湃的靈力,并且,似乎吸引着他去觸碰。
權衡了再三,青遮最終伸出了手,輕輕一碰——
咚!
一記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鐘聲,轟然在他腦子裡炸開!
于此同時,黃道十二宮晷上的影子忽然動了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掙脫晷體而出,沿着胳膊和腿包裹上青遮的身體,将人拖進了黃道十二宮晷裡。
砰!
“哎喲喲喲,真的是摔死我了。”屈興平拿扇子一杵,沒摔得太難看,他拍拍衣服站起來,“命首席,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被彈出來了?”
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另一個人,“嗯?褚兄倒是沒被彈出來啊。”
命明知倒沒有摔到地上,他好好地站在一旁,眯起眼睛。
有權限比他更高的人進去了,誰?師父嗎?不對,他在閉關啊。難道——
鈴。
鈴鈴鈴鈴鈴!
忽然,手腕上的松心鈴拼命震動起來。
有心魔出現?
不對。
命明知忽然想到了松心鈴響的另一種可能性——
“命明知!命明知!”
懷裡的水鏡猛地響起風滿樓急促的呼喊。
“出事了!”
命明知打開水鏡,風滿樓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水鏡裡也傳出了不絕于耳的轟隆響聲。
是鐘。
不周山的一百零八座皆空鐘。
“命明知。”
風滿樓坐在接連不斷的鐘聲裡,說:
“那個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