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褪去了白日的炎熱,徐徐吹拂的晚風帶來絲絲涼意。
邢芝芝站在出口顯示牌下的人行道上時不時搓搓手背等待付演的到來,自撥通電話後,付演一直不讓她挂斷。
“路照今天下午帶童汐若去了茶園。”
“他沒事吧?帶人和我搶角色?”邢芝芝當即意識到童汐若要搶《茶園志異》這部短劇女主角色。
争搶資源,這在圈内如同家常便飯,隻是她不理解為什麼路照會幫童汐若。
他不是不喜歡童汐若,要不是念在童汐若照顧過變成狗的他,否則是絕不可能簽她進公司。
之前,自己誇童汐若人美心善,他還提醒過看待童汐若不要隻看她的表面。
此時的邢芝芝越想越是火大,她煩躁抓撓頭發,更恨不得立刻沖到路照面前質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她不在乎别人搶資源,她憤怒的是路照幫着童汐若奪她的資源。
當手指太過用力扯到頭皮痛得她差點掉眼淚,邢芝芝這才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免心中自嘲。
不是早就看透人與人之間全靠利益拉扯,她竟然還天真地以為路照和她是交心的朋友。
不願再想路照究竟抱着什麼目的,邢芝芝直接問重點:“郭弘新怎麼說?”
“别擔心,我得到消息後立即聯系郭弘新,他已經拒絕路照和童汐若,并且保證女主非你不可。”
付演的柔聲安慰宛如一場甘霖,及時熄滅她情緒森林的烈火。
“你到了嗎?”邢芝芝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想趕緊見到付演。
剛來書中世界時,面對所有人對自己充滿惡意的情況,隻有付演始終給予她體面的尊重。
就連協議結婚,他都是坦誠告知自己的目的同時開出豐厚補償,沒有隐瞞,沒有強迫。
剛開始接觸,他像帶刺的刺猬,熟識後他像柔軟的棉花,每一次相見,他都溫和而體貼。
“再過一個T字路口我就到了。”
聽他這麼說,邢芝芝立刻集中精力捕捉每一輛從面前經過的車子。
雖然看不清每輛車駕駛員的面貌,但是她還是站在路邊努力瞧着。
好像這樣,她就可以快一點見到他。
又等了幾分鐘,邢芝芝左看右看還是沒有等到付演,不由得着急起來。
“付演,你現在在哪兒?”
“吱嘎”“嘭”手機裡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以及汽車碰撞的聲音,邢芝芝隻覺心髒驟停,血液倒流,她控制不住的渾身戰栗。
好一會兒,她才從僵硬的狀态緩和一點,她雙手哆嗦地捧着手機喊道:“付演!付演!你出什麼事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都被她硬生生壓下去,她害怕極了,不敢去想。
好在,付演的聲音在她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響起。
“芝芝别哭,我沒受傷。有輛車突然從路口飛馳過來被我撞上,我先報警,待會打給你。”
聽筒裡響起付演拉開車門的聲音,邢芝芝趕緊提醒:“你留心點,打完電話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找你。”
“好,我很快回你。”
電話被挂斷後,邢芝芝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後怕猶如滾滾潮水席卷而來令她窒息。
在試了幾次發現身體還是顫抖得站不起來,邢芝芝索性癱坐在地上歇息。
她緊緊握着手機等待消息,不時吸吸鼻子想從無形的空氣中搜尋有關付演的氣息。
熟悉的鈴蘭香還未聞到,反而讨厭的氣味湧入鼻腔。
她擡頭嫌棄地盯着停在面前的林肯飛行家,她料到萊伯特發出官宣,付家人肯定會找來,隻是他們未免太心急。
看來,弗洛文品牌的危機已經到了他們不可控制的地步。
“能起得來?”付明澤蹲下身,視線與坐在地上的邢芝芝目光齊平。
邢芝芝拍開面前遞來的手,她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
付明澤看了眼被拍紅的手背,雙手握緊成拳又很快松開。
邢芝芝敏銳地捕捉到付明澤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警惕地拉開一大段距離後才堪堪站定。
“付演那邊是你搞的鬼?”付明澤的出現讓她瞬間明白,付演的車禍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