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之禮的案子不過半月就被查明白了，這秦大人也算不負衆望，斬首的斬首，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朝堂上大半的人都有所牽連，這下算是清洗了一遍朝堂。”下朝後，沈澍和沈憶月走在回宮的路上，複盤着剛剛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這麼大的案子牽扯這麼多人，看來是父皇早就察覺做好的，隻是時機不合适罷了。”沈憶月有些愁眉不展，“隻是我在想袁家被流放，那些被迫做妾的女子該如何。”

“是啊，本就是被搶來的，還要受連累。”沈澍想來也歎了口氣。

行至鳳栖宮門口，看到一個人在外面來回踱步。

“秦姐姐？”沈憶月看清誰後，小跑着過去，“你今日怎麼進宮了？”

“阿月，公主殿下，臣女有一事相求。”秦珮華看到沈憶月過來後，連忙跪下。

“起來說話，進去說吧。”沈憶月拉着秦珮華起來進了門，沈澍也跟了上來。

“阿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情吧。”秦珮華問道。

“我知道，我會向父皇求情的，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我救了一個人，就會有别人找各種理由各種途徑來求我，我也無能為力。”沈憶月直接挑明。

“我知道，我也不想你為難，我隻求你能救下袁夢霜，袁家所有人被流放，她也不免要去，但是我們素來關系要好，如果我不能為她求情，也算枉為朋友了。”秦珮華跪在沈憶月面前。

“我知道，她是無辜的，我會向父皇求情，讓她繼續留在京中。”沈憶月扶起秦珮華，“好了，我還未向你道喜，秦大人查明此事，父皇升他做禦史大夫，連升三品，怕是給你們家道喜的門檻都踏破了吧。”

“此事是陛下深謀遠慮，早已安排好的，父親隻不過是協助陛下除去毒瘤。”秦珮華笑了笑，拍了拍沈憶月的手，“我可聽說了，你在朝堂上和二皇子一起打配合，可謂是臨危不亂啊，私下不少人都在稱贊咱們這位長公主可擔大任啊。”

“我呢？秦姐姐就沒聽說有人誇贊我嗎？”沈澍湊過來問。

“二皇子自然是英勇無比，不少夫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你呢。”秦珮華和沈憶月笑成一團。

“那是自然，隻是我現在還沒有娶妻的心思，不然這皇宮大門都要被踏破了。”沈澍得意地一隻腳踩在石凳上。

“那我必叫父皇母後給你找個兇悍的夫人，好好管着你。”沈憶月一巴掌把沈澍的腳拍下去。

沈憶月留秦珮華用了午膳，然後着宮人将秦珮華送出去，下午約莫着皇帝午睡快醒了，沈憶月去了一趟龍馭台。

“兒臣想求父皇留袁之禮的小女兒袁夢霜在身邊，繼續幫兒臣打理公主府。”沈憶月一進來就跪下來，求皇帝。

皇帝示意慶安出去關上門，自己過去彎腰把沈憶月扶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月兒有事直接跟父皇說就好了，跪着膝蓋痛不痛？”皇帝低着頭伸手幫沈憶月揉了揉。

“父皇？”沈憶月探着頭看皇帝。

“好，月兒說什麼都好。”皇帝笑着看着沈憶月，“還有别人嗎？”

“月兒不敢，怕父皇為難。”沈憶月低着頭，玩着自己的頭發。

“月兒有想保全的人，父皇很高興。”皇帝摸摸她的頭，“身在皇家，如果不能保護自己想保全的人，又有什麼用呢？”

“袁之禮的妾室大多是被拐賣來的，如果把她們放回原籍，可能還會被嫌棄謾罵，但是她們都是受害者，卻要她們承擔後果。”沈憶月憤憤不平。

“所以朕已經派人安排她們了，可以留在京中做些營生，也可以自己回到原籍。但是朕不能放過所有人，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變成有苦衷，所有人都會來抗旨不遵。”皇帝說，“這不光是朕做一個皇帝要知道的，你也要知道，身居高位，除了有憐憫之心還要有狠心，有時候連自己想保全的人，也會保護不了。”

“父皇……”沈憶月有點不明白皇帝對自己說的話。

“陛下，幾位大人已經在外面候着了。”慶安開了個門，走進來提醒道。

“月兒先回去吧，晚上朕來陪你用膳。”皇帝輕輕拍拍沈憶月的背。

“兒臣告退。”沈憶月走下來，行了個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