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額,我在,我在哪兒?”阮斯水左看右看,轉頭問人。
電話裡傳出男人的笑聲,距離很近的樣子,那人笑夠了才回複道:“在二進院的正廳裡,進門就能看見。”
“嗯嗯,我在二進院,燦燦你來找我吧。”
舒燦擔心阮斯水認識了什麼不适合的人,趕緊叮囑道:“我現在過去,阮阮你呆在原地别動,等我啊。”
得到阮斯水肯定的回答,她才挂了電話。
舒燦穿過人群,走出門前最後轉頭回看了眼通往二層的樓梯,内心生疑。
那個房間裡應雇主要求畫滿了宮崎駿,知夏哥很喜歡看宮崎駿的。
該不會姜皓就是華燈初上的老闆之一吧。
可是知夏哥不是說已經跟愛人分手好久了,難道就是今晚再見舊情複燃?
這可真是太巧了。
相較于半開放内院的靜谧,一道垂花門之隔的過院裡,大家都拿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忙着四處交際應酬,拓展人脈。
燈光昏暗的角落沙發上也不乏幾隻正在交頸而坐,賣弄風情的野鴛鴦。
舒燦把包扔在了門口的保镖大哥身邊,完全忽視大哥伸出來的爾康手,目不斜視的找人去了。
走進正廳的大門,舒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邊上的阮斯水,還有坐在她身邊正在跟她談笑風生的張簡言。
舒燦覺得她需要一隻口罩。
她沒想到華燈初上開張也邀請了張簡言,如果他在這裡的話,那裴晏許就也有出現在這裡的可能。
舒燦安靜地靠近吧台,兩人的談話聲漸漸清晰起來,吧台裡的調酒師正好推出來一杯透明的酒,上層以紅色液體封頂。
一款很簡單的酒,看着就讓人沒有想喝的欲望。
果然阮斯水懶懶的趴在左手臂上,右手按着杯座轉來轉去,語氣有些嫌棄:“這就是你說的答案嘛?它不太好看。”
剛剛張簡言給她點了幾杯很好看的酒,她嘗了味道都蠻好的。這杯酒看着不好看,喝着也肯定不好喝。
但是它的名字好特别。
“是不太好看,”看阮斯水躍躍欲試的樣子,張簡言伸手把酒拉到自己面前,避免一個沒看住小姑娘喝了,“你說好奇我才讓調一杯給你看看的,隻能看看,不能喝,酒精度數太高了。”
阮斯水正準備搶,好在是個聽勸的好孩子,聽到這話又洩氣的趴了回去,好奇道:“喝了它真能找到答案嗎?比答案之書還管用?”
張簡言笑了,也學着她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面對面的看着她回道:“真正的答案在心裡,不在酒裡也不在書上。”
他問:“你有什麼煩惱的事情需要找答案嗎?”
阮斯水思考片刻,笑着搖搖頭,那笑容是張簡言從來沒見過的純粹,眉眼彎彎,露出一口小白牙,有點傻氣卻極具感染力。
他點點頭,語氣裡甚至帶上了幾分羨慕:“沒有煩心事是難得的福氣,希望你一直都能這麼開心。”
阮斯水正要問什麼,眼角的餘光忽然瞄到熟悉的身影,側頭一看,果然是舒燦。
“燦燦,這裡!”阮斯水立馬忘了要問的話,興奮地站在凳子橫木上,朝舒燦揮手。
張簡言順着小姑娘的視線看過去,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驚奇地挑了挑眉。
見兩人都看到她了,舒燦無法,隻好幾步走到阮斯水的身邊敲了敲她的腦袋後打招呼道:“你好,又見面了。”
“我跟美麗的女孩有緣分,你看,我們這麼快就再見了。”張簡言收起懶散,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笑容變了,像是覆了層假面,真心中摻雜幾分疏離的假意,舒燦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
阮斯水摸着腦殼正打算介紹一下,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好像已經認識了似的,左看看又看看疑惑道:“燦燦,你認識他啊?”
“嗯,”舒燦點點頭,“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他了。”
聽到這裡張簡言的笑容加深,“上次匆匆一别,都忘記問你的名字了,我叫張簡言。”
舒燦心想那根本就不是忘記了吧,她伸手跟對方正式認識了下,“舒燦。”
張簡言半握着晃了兩下就迅速松開了,好奇道:“沒想到你們居然認識啊,一個學校的?”
“嗯嗯,我們一個學校的,都是京航的。”阮斯水點頭,“還有,什麼叫認識?我和燦燦可是最好的朋友!”
很好。
舒燦收回準備阻止的手,繼續保持微笑。
傻阮阮已經自爆過家門了。
張簡言摸了摸下巴,“我說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就覺得你眼熟,你是不是給華燈初上做壁繪的?之前來看現場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你,不過你那是時候臉上有顔料,一下子沒認出來。”
舒燦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今天來收尾的,對了,說到這個有看到李經理嗎?我要跟她談一下驗收的事情。”開張前現場來往的工作人員也不少,她倒沒注意到張簡言來過。
那裴晏許呢,他會不會也來過?
張簡言伸手往右邊一指,“她剛剛去側廳了。”雖然是被他“恐吓”走的。
“謝謝,”看到是他,舒燦稍稍放心了幾分,到目前為止,張簡言的言行一直都很正常,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湊到阮斯水耳邊小聲叮囑道:“阮阮,我去找一下李經理,你在這邊等我,我很快回來,不要亂吃亂喝東西,不要跟不認識的人走,跟人聊天記得點到為止。”
她說完頓了一下,跟阮斯水一起默契地看向吧台上放着的都被嘗過幾口的一堆酒杯,又看向對面的張簡言,對方表情無辜的歪頭。
舒燦頭疼的扶額,再次耳提面命的強調道:“總之,在這等我,不許亂吃喝不許随便走,知道了嗎?”
阮斯水睜大眼睛,努力賣萌,乖巧地點點頭。
舒燦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強調了幾句才往側廳走去。
張簡言看着女孩的身影在轉入連廊才狀似無意的開口道:“小阮同志,你很聽她的話啊?”
“什麼叫聽話?”阮斯水不贊同的蹙眉,“我們感情超級好啊,而且燦燦懂得很多的,平常都會保護我,又不會欺負我,我是相信她。”
張簡言不置可否。
阮斯水又問道:“對了,燦燦說是在醫院認識你的,是在做志願的時候嗎?”
“做志願?”張簡言回憶了一下上午舒燦的裝扮,那可真不像是志願者,“就今天中午前後,在醫院,她是去做志願者的?”
“今天中午?”阮斯水皺眉,白天燦燦不是去面試了嗎?
張簡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對,于是試探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阮斯水抿抿嘴唇,最終搖了搖頭,燦燦可能有什麼安排,她還是不要随便告訴别人的好。
隻是燦燦為什麼去醫院,還要瞞着她們呢?
她難道沒去華晟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