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痛心疾首道,“當初,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被你媽勾引,上了當,還被她騙了家裡拆遷得的幾百萬,結果這婊-子拿到錢以後就不認人了,後來被錢芳發現家裡少了這麼多錢,瞞不住了,我隻能如實告訴她……芳芳,對不起!是我對不起這個家!是我識人不清走錯了路!我向你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回歸家庭,做一個好男人,改過自新,讓你和選兒幸福的!”
“至于選兒,”他頓了頓,深深歎了口氣,才緩緩道:“芳芳不能生育……我們夫妻倆膝下多年無子,才想到從鄉下過繼一個,又怕其他孩子知道選兒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嘲笑他,就騙大家是我們生了以後一直放在鄉下外婆家的孩子……為人父母這份苦心,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陳大海這一番解釋,既說明了他并沒有被戴綠帽,相反,是一個體貼養子的好爸爸,是妻子不能生育還不離不棄的好丈夫。字裡行間,更是徹底蓋章了李文君就是個勾引他還騙錢的婊-子,而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于是,輿-論的天平又倒向了陳家一家三口。
安靜聽完陳大海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今歡纖纖素手輕撫懷中小灰鳥腦袋,輕笑,低聲對着小灰鳥道:“格格,看到了麼?這才是我要等的魚。”
魚?哪來的魚?
衆人不解其意。
今歡也不解釋,反問陳大海,“陳大海,既然你說我媽和你有不正當關系,那好,我問你,你們這段關系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大海神色自若,毫不猶豫道:“去年2月11日,那天我來你家買東西,你媽邀請我上二樓坐坐,我一時經不住誘惑就——”
“你說謊!”李文君氣得渾身發抖,“那天明明是你說要買一包南山煙,剛好一樓店裡沒有,在二樓儲藏間裡,我上去拿,你趁我不注意跟了上來,還……”
說着,她眼裡淚水打着轉,卻強忍着不落下來,“還想侵犯我!要不是歡歡剛好放學回來……”
對于一個離異多年的美貌女人來說,即便她什麼都不做,就會有無數流言蜚語圍繞着她。
更何況被人強-奸未遂,她說出去了,也隻會被人說是“欲拒還迎”“價錢沒談好”。
所以,李文君沒有對外說出這件事。
李文君這一解釋,果然,輿-論分為了兩派。
一派同情她,另一派卻嘀嘀咕咕,說的無非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類話。
被人當場指控強-奸未遂,陳大海表情卻是不變,不慌不忙:“李文君,我知道你狠心,卻也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呐!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好,你說我想強-奸你,那我問你,去年有一天晚上,你店裡都關門了,為什麼還給我開後門讓我進去?我就問各位女士,誰會給一個差點強-奸自己的男人深夜開後門?我可拍了照片的,大家請看!”
說着,陳大海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疊打印好的照片,傳給衆人看。
照片裡,夜色漆黑,李文君正在給他開雜貨店的後門,第三視角,也不知道是誰拍的。
李文君張了張嘴,喉嚨沙啞,心髒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住了,揉碎了,她說不出話,面對這樣無法解釋的“鐵證”,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何況,開門的理由,她不能說。
從七歲父母離世後,她就被迫寄人籬下,養成了唯唯諾諾的性子。一直到後來遇到今钊,男人體貼又帥氣,給了她被愛的錯覺,她以為她遇到了真愛,遇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但婚後,今钊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開始疑神疑鬼,隻要看見她和男人說話,她回家,面對的必定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家暴,傷痕累累,五年,這場噩夢持續了整整五年。
好在,那人最後因為聽見巷子裡一個男人對她的猥瑣意淫而發瘋,拿了刀砍人,最後以故意傷害罪被送進去了。
本以為生活就此好起來,上一段婚姻折磨得她精疲力盡,她不願兩次踏入同一條河,隻想獨自一個人撫養女兒長大。
但命運似乎永遠不放過她。
在絕望之中,她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是女兒的聲音。
今歡冷笑一聲,“陳大海,你拿我威脅我媽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跟蹤我,拍我在學校的照片,拍我上學放學的照片,威脅我媽說如果不聽你的話你就哪天把我綁到巷子裡或者找人強了我,要不是我那一次看到你騷擾我媽以後就提起了警惕心,我媽還真就遭了你毒手了。”
“我媽被逼着給你開門那天是去年3月24号吧?你怎麼不讓我也入鏡一下?怎麼不讓我家狗大黃也入鏡一下?畢竟那天我放大黃追了你三條街不是?真當大家傻,記不清那天晚上聽到的狗叫聲了?”
其實之前确實沒想起來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傻的圍觀群衆表示:對!我們都記得!
到這一步,徹底撕破臉了,陳大海依舊氣定神閑,“今歡,這些都是你在污蔑!本來我還想給你留點面子,但看來你是給臉不要臉!我就直說了,我和你媽搞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想勾引我來着,小狐媚子跟你媽一模一樣的會勾人,可惜我雖然被你媽勾引犯了錯,卻也有底線,沒想到現在倒被你個小婊-子污蔑。”
“還有,我有照片有證據,你有什麼?!就憑你扯的謊?”
似乎是咬定了今歡空口無憑,陳大海反将她一軍,将火力赫然對向今歡本人!
李文君死死咬住下唇,被苦痛折磨得麻木的心似乎第一次有了波瀾,名為憤怒和恨意的火種在她心裡燃燒,越燒越烈,燒得她喘不過氣,她恨!恨小時候虐-待她的親戚!恨家暴她的丈夫!恨眼前這個騷擾她拿女兒威脅她甚至現在還想毀了女兒名聲的男人!
她更恨自己,恨無能懦弱的自己。
在她要沖出去和那男人拼命的一瞬間,從身邊伸出一隻手,柔軟白皙的手。
今歡拉住了她。
聲音不大,卻剛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陳大海,你以為,就隻有你一個人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