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她的家暴爹所賜,她前世學生時期也被人罵沒爹的野種,以及“蹲大牢的孩子”,被孤立,她那時年紀小,未經人事,想破了頭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爹家暴的是她和母親,而最後她爹進去了,被輿-論折磨辱罵的還是她和母親。
現在她明白了,弱者向更弱者揮刀,唯有變得強大,強大到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欺辱她和母親。
因此,血煞魔君難得一次起了恻隐之心,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你要是在花家不開心,可以來我家。”
花不語一怔,“嗯?”
“槐蔭巷今天雜貨店。”
今歡飛快報完地名,随即轉過頭,目不斜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的人面無表情,實際上内心此刻波濤洶湧,堪比智利大海嘯。
今歡麻了。
……她一定是腦子裡有根筋搭錯了。
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
就算花家對花不語再不好,花不語身後至少也有個金丹期的師姐和不知道多厲害的師尊替她撐腰啊!
而且,她家哪有多餘的房間?讓高嶺之花跟她媽睡還是跟她睡?
在她暗暗祈禱花不語什麼都沒聽到的時候,身邊人蓦然停住步子,側過身,兩個人靠的很近,近得今歡能聞到花不語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
空谷幽蘭,和想象中的氣味一樣,很舒服。
含着秋水眸子,瞧了她一眼,花不語忽然問:“你認識我嗎?”
今歡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年級第一兼二中校花,花不語同學,我要是說我不認識你,明天就會被全年級的男生暗殺。”
花不語咬了咬唇,竟顯出幾分委屈:“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今歡:“……”
對哦,她怎麼把這一茬忘記了。
“今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今,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歡。”
“好名字。”
花不語唇角噙着笑意,随即得寸進尺:“你在幾班?”
“四班。”
“也是初三?”
“嗯。”
“你介意我去找你嗎?”
“介意。”
今歡冷酷無情地拒絕了。
誰能告訴她,高嶺之花怎麼突然開始查戶口了?
花不語不說話了。
就這麼一路走到前院。
前院主廳,正對大門挂着一副顔真卿的書法,右手邊放着幾張檀木桌椅,角落裡有畫屏,古色古香,左手邊是半人高的高大櫃台,櫃台後挂着滿牆奇形怪狀的東西。
陽光透過木制窗棂灑下,滿室明亮。
趴在櫃台上打瞌睡的小夥計聽到腳步聲,猛然驚醒,揉了揉眼睛,在看到花不語的一瞬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老——”
“老闆的好朋友,”花不語微微一笑,“我是你們錢老闆的好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麻煩叫你們錢老闆過來,我有事找他。”
小夥計愣了愣,突然福至心靈,忙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主廳,去倉庫找錢招财。
在等小夥計的空暇裡,今歡随意地掃了眼牆上挂着的奇形怪狀的東西,有的殘破不堪,有幾樣是會被懷疑是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的。
比如……牆上挂着的一件破破爛爛的袈裟。
不僅破,還五顔六色,補丁摞補丁,好似用無數碎布縫合而成。
如果這是一間古董店,挂出來的這樣東西就足以趕客了。
不過,這是專供異能者交易的拍賣行,那就不一樣了。
她正百無聊賴,忽然聽到身邊花不語輕輕咳了一聲,似是不經意地問:“你覺得……這裡的東西怎麼樣?”
今歡表情有些奇怪。
花不語該不會……是想給她師姐買東西吧?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花不語親口說了她不會踏入修煉一道,那肯定不是給自己買了。
而江北花家,就她前世所知,似乎并沒有出什麼厲害的異能者,血脈也很普通,唯有一手“千脈寒針”使得出神入化,點穴殺人,算是有名的武道家族。
隻是,論戰力,武道者遠不如異能者,而異能者又比不上修真者。
而修真者用的那些法寶丹藥,凡界拍賣行怎麼可能會有?
怕對方被錢招财這個鐵公雞坑了,今歡苦口婆心勸她。
“這裡的東西也就騙騙那些冤大頭異能者,你可千萬别被坑了。”
“咳——”
花不語猛地嗆了一下,兩頰染上淡淡绯色,随即若無其事地開口。
“我看着……還挺好的。”
今歡頓時歎了一個千折百回的氣,心道這姑娘看着也不笨,怎麼這麼傻?
她語重心長對花不語道:“你信我,這真是一間黑店,我跟你說,把山莊老闆的心挖出來榨成汁,都能直接當墨汁用——無他,心黑而已。”
花不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忽聽得半空中飛來一道怒氣沖沖的男高音。
“誰說我這兒是黑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