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說完便坐下了,教室裡短暫地靜了片刻。
随即,不知道誰先意味深長地“哇哦”一聲,安靜的教室像被人投下了一枚重磅魚-雷,瞬間炸開了鍋。
“卧-槽,我聽到了什麼?!”
“等下!女神和新同學什麼時候認識的?關系這麼好?”
“你問我我問誰?”
“……”
話題重心成功從偷看試卷歪到了馬裡亞納海溝。
教室裡一幫平時不苟言笑的學霸此刻眼中都閃着熱情的八卦之光,無數道炙熱的帶着探究的視線投向兩人。
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花不語在二中一向是以高嶺之花著稱,雖然她為人處事并不高傲,但脫俗的氣質和教養,讓她和普通學生泾渭分明,僅僅是靠近,都莫名讓人有種亵渎神靈的錯覺。
更何況,她還是很多男生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現在,白月光竟然說——和新同學共度一夜了,要不是今歡是女生,一班很多男生此刻估計都要磨刀霍霍了。
不過,即便是女生,也顯得十分不尋常。
一班和花不語關系算得上朋友的隻有兩位。
一個是他們班宣傳委員熊思思,性格直爽的圓臉女孩,以及坐在熊思思旁邊的語文課代表宋辭,家裡文學底蘊濃厚,眉眼間藏着書卷氣息,是個很内秀的女孩。
方才也是她們兩個先站出來幫着反駁拖堂吳。
此刻坐在第一排的熊思思表情沉重,她轉頭,嚴肅地問宋辭:“書呆子,你去過花不語家嗎?或者,她來你家留宿過嗎?”
宋辭淺淺一笑:“她連我兩年前搬家了都不知道呢。”
熊思思:“……”
她憤怒地一拍桌子。
吓了周圍的人一大跳。
“花不語你簡直太過分了!三年的朋友,竟然比不上一個新朋友,我就說上次為什麼平白無故用講題換我去四班送資-料,今天早上剛來就讓宋辭——”
“别,”花不語第一次語氣有些慌亂地打斷其他人說話。
但架不住熊思思心直口更快,且膽大包天,後半句話還是連珠炮似的吐了出來。
“——和你換座位!我看你就是早知道今歡同學要來,真是、真是……”
熊思思卡殼了一下,似乎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詞。
“見色忘友。”
宋辭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熊思思:???
宋辭你這個人很不對勁!
噗!
教室裡不少人都噴了。
但更詭異的是,這個形容居然意外地有點貼切?
于是教室裡的很多人,在這一天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而當事人本人,花不語臉微燒,染上一層薄粉,臉邊紅入桃花嫩,眉上青歸柳葉新。
灼灼其華,反而給平素清冷的人添了幾分嬌意。
今歡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說,花不語原本和熊思思才是同桌?宋辭原本坐在花不語現在坐的位置上?
是花不語和對方換了座位?
是……為了她嗎?
不止她,很多人也想到了這點,尤其是之前不理解花不語為什麼突然換座位的人,此刻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今歡想了想,偏頭看着花不語,展顔一笑,盈盈生輝,開口,聲音能讓鐵石心腸也化為繞指柔。
“不語同學喜歡安靜,我話少。”
言外之意,因為她話少所以花不語選她做同桌。
熊思思:“?”有被内涵到。
其他同學:卧-槽,我們難道就話多了?為什麼我們沒有機會?!
花不語已調整好情緒,方才一瞬間的不自然似乎隻是幻覺,聽到今歡這明顯是幫她解釋理由的話,表情卻不是很高興。
“不止是喜歡安靜的……”
花不語停了下,她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今歡,目光裡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漂亮的,狡猾的,招人的,都很喜歡。”
班裡一瞬間靜了下來。
四周無數道視線投向她們,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為什麼經高嶺之花這麼意味深長地說出來,就讓人這麼容易想歪呢?
今歡微怔,輕蹙眉頭,緩緩開口。
“你的意思是——”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今歡:“你想要四個同桌?”
衆人:“……”
花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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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下課的插曲最終以話題成功被今歡帶歪結束,同時,一班同學也因為今歡語出驚人的短短一句話而對她印象十分深刻。
有花不語出來給今歡作證,花不語的話可信度在二中比校長還高,沒有人會相信花不語會為了一個今歡作僞證,所以,拖堂吳再說什麼,也是無濟于事。
輿-論這一關,拖堂吳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最後,他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一班,氣沖沖地去往下一個班級,預備在下個班上挑個軟柿子好好捏捏,以解他心頭之恨。
這次月考的成績單被貼在了班級公告欄裡,等拖堂吳一走,黑色人頭頓時浪潮般湧動在公告欄前,今歡不想受擠,便是安心留在座位上學習。
她輕輕用筆頭戳了戳花不語的手背,目光盈盈道:“同桌,可以幫我講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