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你。”

謝池易聽着好兄弟平淡的叙述，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你剛到紐約時，别說是應知舟這個心細的，就說是我，我也感覺你當時精神不正常。”

佘行跟着自嘲一笑，不語，他長臂一伸，獨飲一杯白堕。

謝池易如今沒有喝酒的興緻，續着方才的話繼續說。

“當時我不近塵世，你又一個人坐在酒吧裡，我想，在這怎麼都能碰到你，好奇往前一湊一問，結果你差點打死我。”他嗤笑：“我以為這已經是你的極限，沒想到，這隻是你的基操。”

對方有意無意地調侃，佘行聽得一挑眉，充滿玩味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開口便是倔：“怎麼個基操法。”

“你真是。”謝池易扶額歎息，輕笑道：“話說至此，幾轉流年，你對他的感情如何？”

佘行又笑：“照你說，話說至此，怎得又挑起話頭來。”

謝池易意味不明地拍了拍他的肩，飽含深意的眸光涳濛潋滟：“覺寶上次酒局碰到他，還幫他一把。”

“關我什麼事。”說罷，佘行掏出煙盒。

謝池易蹭了根，接煙時，他察言觀色，發覺對方嘴角微揚。

“盡整些口是心非。”謝池易招手喚來侍候的人，拿過了手機。

他翻着相冊，翻到一處視頻後遞給了佘行。

那是段類似綁架的視頻。密閉的正方形空間一半裝滿了水，而水面的正中央吊挂着一個蜷着腿的少年。

謝池易語氣懶散，說話的語調不急不躁，聽着竟有幾分柔和。

“前段時間，應知舟去參加了場飯局，有個不識相的想攀他。”謝池易言辭簡潔明了，同為内行人，他相信佘行讀得懂他話中含義。

“那人當面摸自己，可把你家應知舟惡心的，隔天就把人整成這樣。”

佘行還了他的手機，嘴裡叼着根煙，靠着身後沙發的頭枕，盯着一處若有所思。

良久，他評價：“聽着沒什麼。”

謝池易輕笑聲，冷言淡語：“那小娃你可識得。”

佘行揚眉打量他。

“你剛來紐約時，在酒吧裡死纏着你，你不答應還潑你酒的那位。”

私人包間中本就隻有兩人和一些服侍，如今兩人不語，隻剩懸浮屏上燈光璀璨。

房内一時空曠沉寂。

“在場的估計都是親近的。”

佘行的低語，謝池易瞬間了然他意。

他是指，當時的飯局上，圈内人有眼色，親近的人又不會留把柄，面對習以為常的攀登，這隻不過是個無趣的鬧劇罷了。

謝池易擺頭，随之拿着手機的手又翻到一個視頻。

佘行剛一瞧到封面，眉頭緊鎖，不可置信的眸光反複聚焦視頻主角的臉龐。

“知道覺寶幫他的，都是什麼忙了吧？”

謝池易笑意如刀，佘行也不吝啬，開口落落大方：“來我這替許覺邀功，聽着不好聽，要說讓我替許覺處理事，聽着興許更好聽些。”

“對待知心朋友怎能是如此？”謝池易摟過佘行肩身，右手不緊不慢地輕拍脊背：“給你創造機會，你若真當我話說至此是重提話頭，那就好好把握。”

佘行按滅煙頭，動作輕緩的，又朝嘴裡扔了顆薄荷糖：“好機會自然要把握，但不同路終究隔牆難鑽。”

謝池易得逞般收手，眼睫撲朔幾下，單這一個動作，多年默契，佘行笑着招手喚來服務生結賬。

“這服務生倒生的清秀。”

謝池易莫名點評，就差把他的意思擺在明面。

服務生也是個識相的，向前邁了步，剛想說話，佘行一語揭曉謝池易的話意。

“給你家會場捐錢還講究服務的本金和利潤？”佘行雖這樣說，手頭也大方地多加八張百元美鈔。

謝池易含笑的眸子從服務生身上移開。

“我家服務生長得好看，自然另外收費。”

服務生失望地撤步，一臉敬意地朝兩人深深一鞠躬，各種好話似源泉般從他嘴中滾滾流出。

佘行瞥了眼服務生，擡手示意适可而止：“嘴比糕點甜。”

得到誇贊，就相當下了逐客令，少年甜美一笑後悻悻離開。

外人一走，謝池易繼續方才的話題。

“那人趁應知舟喝醉上廁所時，強制在他身上故意留下紅痕，随後拍了照。”

“覺寶當時想和應知舟密聊來着，跟着他來了廁所，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不過，他幫應知舟收拾了那人，把照片監控什麼的都删了。”

謝池易望穿秋水，發亮的眸子一刻也不離對方身上，他瞧着青年又飲一杯，之後若無其事地亮起手機。

“不在意？”

佘行眼球一轉，審視的目光埋藏在笑面下：“許覺是出了什麼事，能讓你來找我。”

謝池易心中松下一口氣，右手拎起酒杯，一口下肚：“也沒什麼大事，他不小心在你們家莊園裡惹到了隻金絲雀，那大佬來上門找它事來了。 ”

他喟歎一聲，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面前的男子，确定對方情緒平穩後，他繼續道：

“要說别人，我或許就能解決，可那大佬啊……”

能讓羁骜不馴的謝池易禮貌呼喊大佬的人，除過自己兄弟的令堂，還能有誰呢？

佘行斜眼睨了他一眼，兩人一刻對視，便心知肚明對方心中所想。

“麻煩行老闆你了。”

……

佘父的電話很快接通，對面迎合的聲音幾乎在電話接通的一刻傳來。